街道在城市的边上，是那种水泥路面，修了有些年头了，有一些地方坑坑洼洼，露出了里面的石子。
两边又建起了几个小区，来往的行人愈加多了起来。这一带离市内的农贸市场远，自从前年有几个卖菜的小摊贩在路旁摆上摊之后，摊位越来越多，占满了整条街，渐渐形成了一个农贸市场。
市场内有三家卖活鸡活鱼的。最早的那家在拐角处，摊位很大，有两个盛着活鱼的池子，三个装有鸡鸭兔鸽的三层笼子，案板上面的绳子上，挂满各种调料包。
老板是一对年轻夫妻，他们在摊位后扎起了一个绿色帐篷，里面备齐生活所需，吃住就都在里面了。
来回过路的人在这儿买条鱼，买只鸡，平时老板娘收拾出来，过称收钱，老板按顾客的需求分解，这是平时不忙的时候。如果正赶上下班高峰，或周末买菜的人多，老板就没有时间削鱼片和分解鸡鸭了。
生意人的嗅觉异常灵敏，在那对夫妻忙完几个焦头烂额的周末之后，另外两家先后在路东安营扎寨。南边那家所卖的东西同拐角夫妻相同，只不过规模小些。北边这家不卖鱼，只卖其他活物。
路东卖鱼老板是一个瘦削面黑的男人，看不出具体年龄，干活麻利，不善言谈，只是埋头干活，很少和顾客说话。
身旁的中年妇女招呼着过往的行人买鸡买鱼，从脱毛机里拿出鸡递给男人分解，脸上温柔地笑。
他们的摊位居中，虽不及拐角老板的位置好，生意也一直火爆。
北面这家的老板是一个中等身材，笑容满面的中年男人。每有人从摊位前过，必笑脸招呼，推荐着他家的乌鸡白鹅。
与那两个男老板不同，他做的是像那两个摊位上的女人的工作，过称，收钱，然后递给站在一旁的战兢兢的哑巴男人。
哑巴男人手艺还没有学成，做起事来笨手笨脚。这时笑脸男的笑容一扫而光，厉声骂着哑巴，有时还会踢上一脚。
然后回过头来笑对顾客，解释道：远房亲戚，也就是我可怜他给他口饭吃，这么笨谁愿用他。
这三家除了第三家没有鱼卖外，其他的货色差不多，价格相同，但大部分买鸡买鸭的人，看到那两家实在太忙，没时间等时，才到第三家来买。想来是不愿看到哑巴挨骂吧。
夜晚流动摊位的人都收拾好剩余的货品，装上车回家了，只有这三家卖活物的老板，各自在路边扎了营寨，宿在这里。
路灯下，经过他们那罩住的鸡笼时，里面一声鸡叫或几声鸭鸣会吓人一跳。转过头，看到笼架后面的帐篷里，有人在灯下吃饭。旁边的床上胡乱地堆着棉被，一条脏兮兮的长毛犬伏在门口，警觉地竖着耳朵叫了几声。
街道的对过是一排排高高的楼房，透过宽敞明亮的玻璃窗，隐约可见室内枝形的吊灯和淡雅的墙纸，温馨而舒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