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张早上六点多的火车票,依旧是漫天飘雪,道路上的积雪没过了膝盖,超冷。
早上起来收拾好晾在暖气上的衣服,裹上五件衣服,戴上手套、针织帽,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零下四度的五点多的卢森堡,路上是看不见行人的。路灯闪烁下,感觉自己就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有那一刻就想这样孤独的流浪下去,走往哪里不重要,想要的是享受那份流浪的孤独。
在去往慕尼黑的路上,窗外开始下起了小雪,貌似雨夹雪,内心祈祷着慕尼黑的天气能够对我友好一点,然而App上的天气预报依旧显示着超强雨夹雪。算了,不去想,趁着这点时间偷偷地眯一觉。
慕尼黑的火车站离市中心很近,记忆中就在城市大广场的边上,下了火车,背着圆鼓鼓的大书包就开始晃悠走起来了,毕竟只有两天的时间,没有抱着想逛太多地方的想法,只想瞎晃,也发现,冬天的慕尼黑好像除了啤酒、大猪肘子也没啥了;
没有想象中那么震撼,可能是因为在布鲁塞尔大广场的回忆太过于美好,以至于见到其它的广场都显得有点平庸。慕尼黑的大广场布局有点紧促,建筑分布规矩方正紧紧相依,色调十分低沉,整个城市在雨夹雪的笼罩下有一丝的压抑,又或许这就是德国的气息,严肃谨慎略带忧伤。
慕尼黑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是雨夹雪,刷新了身为南方人的我对雪的好感,又爱又恨,落下的雪附着在你身上,雨滴将雪打成了雨水,渗透你的外衣,那股寒冷刺骨直入身心,这就像是一颗包裹着冰糖的酸梅糖,甜又酸;
在广场逗留的时候看见个小姐姐,很年轻,貌似自己一个人走到这个地方,站在广场的边上,三百六十度旋转拍着视频:“爸妈我来到德国了,这里是大广场,我很好,很开心,新年快乐呀”是啊,大年三十了~
大年三十当然得吃顿好的,到青旅办好入住手续,放下背包后便去了慕尼黑最出名的小酒馆。在大长桌上找了个空位坐下来,酒保穿着中世纪的服装,帮我点上一份德国大猪蹄,一份德国香肠,再加一大杯德国黑啤,酒馆里的古典乐队演奏得欢快,大年三十的感觉有了,只是越喧哗却越感受到独自一人的落寞,我想家了。
等上菜期间,对面坐下了一对俄罗斯夫妻,很年轻,英语也不是很好,在蹩脚英语的交流下,知道我是中国人之后,立马了句:“We are brother,happy Chinese new year"就只有在外面才会明白国的重要,那种引以为豪的归属感,我是个中国人,太爽啦;
走出满是欢声笑语的小酒馆,才发现外面的雨夹雪尤为的强烈,戴起帽子,便在雨雪中准备快步回青旅。路边有几个年轻人在玩着扔雪球的游戏,没注意,一颗拳头大的雪球砸到了我的头上,我回头看,几个少年哈哈大笑,也未说声抱歉,不知是否故意捉弄我,我也没多做理睬,继续赶回青旅;
大衣湿得不像样子,找了把椅子,将衣服挂在椅头,放在暖气旁,希望晚一点就能烘干,不然出门就是个大问题了。一天的徒步有点疲惫,雨夹雪的天气,手指通红且僵硬。我爬上床,打算先在被子里包裹一会儿,取取暖。
这时房间里进来三个亚洲面孔的年轻女生,看起来像是学生
我们相视一笑,沉默片刻,她突然主动跟我搭话
“你在哪个国家读书啊?”(我听出她是香港人)
“我是在法国做交换生,大学是在台湾那边读的。”
“所以你是台湾人吗?”
“不是,我福建的”
“那你们在那边不会被排斥吗?”(一脸问号脸)
“不会啊,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啊,可能一开始会有一点吧,但是接触下来大家都会改变想法的,年轻人嘛,只是缺少一个沟通交流的机会,不要相信媒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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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她们便打了个招呼出门了,我也从被窝里面爬了出来,打算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了。
夜晚的到来并没有夹带着困意,德国的黑啤还在回甘,意犹未尽。心想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喝个够呢;来到青旅楼下的小酒吧,坐在吧台,要了一杯黑啤,一边喝着一边刷着朋友圈的新年祝福。喝了一会儿,同屋的三个香港女孩也进了酒吧,跟我打了个招呼,坐在了我旁边。一开始没有过多地交流,而是看她们跟调酒师聊得有说有笑的。我在一旁默默地划着朋友圈,看着大家过年的状态,偶尔回一回新春祝福的信息;
坐我边上的女孩(最开始跟我聊天的女孩)跟我说了句话“你有带烟吗?”我笑了一下,示意了一下酒保,把酒留在桌上等会儿回来;
那个女孩叫炜曦,从小在香港长大,刚来荷兰读大学;我问她为什么一开始对我的感觉会有点抵触,她说:“因为你是大陆人啊哈哈,感觉可能会有一些隔阂吧。但你给我的感觉不像会啊,就应该蛮有趣的。”
“其实大家都只是缺少去互相认知的一个动作而已吧,并没有太大的地域区别,只有当你去接触了解了才知道吧。”
“也是啦,我也有遇到不错的大陆人,就是一开始内心可能还是会有一点不自觉的东西在那边,思想吧。归根结底就是文化断层的东西。”
“都会有吧,其实多了解了解就会好很多了。”
“我也是出来读书才开始认识比较多的内地人,我还蛮想去上海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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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下着大雨,抽完一根烟我们就进去了,后来又出来了两次。在交谈中,我发现她也明白香港存在着很多发展的瓶颈,年轻人也是想往北上广去走,她也打算毕业后到上海去找工作,只是有些思想是长久以来培养的,需要去接触才能带来新的想法,人与社会都一样需要;在台湾呆久了,慢慢就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社会现象存在,所谓的自由是被囚禁在媒体的监狱里,有些东西只有真正去接触感受才能做出判断。不需要一定认同,但一定不能遮住自己双眼,作为一个自由的个体,得懂得把这份自由捏在手里;
有的人醒了,有的人还在熟睡,有的人却在装睡;
第二天一早出发去天鹅堡,是到一个大巴站去拼接当地小团;不幸的是雨夹雪的天气导致云雾缭绕看不清天鹅堡的全貌,大雪也掩盖了通往最佳观景台的道路,这么一来景点也就一般;有幸的是,在帮他人拍照的时候遇到了一对母女,北京人,母亲我记得好像是大学教授,这次来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顺道过来旅游;
“所以你是是研究生毕业嘛”
“对呀”
“什么学校呀”
“剑桥的”轻描淡写
“哇,那你本科呢”
“本科是在北大读的”轻描淡写
“好厉害啊”
“现在竞争那么激烈,怎么说厉害不厉害,之前他们高中班级有的毕业直接去麻省理工,有的去哈佛,她就是爱玩,大学读的俄语翻译,现在读的法律,一点都不沾边,就是喜欢学这个学那个,过两天回去她又要跑韩国去学韩语。现在也只能由着她了”
人所处的位置不一样看到的东西确实会有所不同,接触到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或许不是遥不可及,而是我们不够努力;我看小姐姐挺开心的呀,也没有被所谓的学业逼得如何,散发出的反而是一种随心所欲的自信与谦虚。一路上我问了许多读研与否跟就业的问题总结起来
小姐姐的一句话:要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么,过程中的努力只是铺垫而已,这样就不会累了;
我定的是过夜大巴去布拉格找狗哥,我回到市中心是六点,大巴是十二点多出发的,我得想办法度过这漫长的六小时;我记得那一晚在市中心逛了很久,漫无目的,就为了多走一走这的小街小巷,以至于忘了吃晚餐,直到后来去车站的路上经过一家越菜店才发现已经十点了,点了份越南河粉,等餐的时候越发的孤独,朋友圈满是欢喜,自己独自一人,可能节日才会更加发现自己对家的渴望吧;上菜的时候老板跟我说句”Happy Chinese new year“吃下去第一口的时候,眼泪真的掉出来了,记得那时候去越南吃的河粉也是这个味道,不止是回忆,而是从那一刻起知道自己开始喜欢独自一人的感觉,一个人其实挺好的;
有个小插曲,欧洲的巴士站相对会比较乱一点,我提早到了附近的地方,跟着导航找着车站的位置,一不留神走进了流浪者聚集地,整条大走廊的两边呆满了流浪汉,有的睡着了,有的在抽烟,有的在喝酒;我慌了,因为身旁没有其他的行人,我拿起手机假装说着”Ys,i am here balbal",然后慢慢的拿起根烟点燃,缓缓地转身往回走。没有发生什么,但实实在在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一年欧洲的偷渡者特别多,我遇到过几次,不带偏见,结果却都十分的不愉快,被抢,别威胁等等,以至于到后来我的认知产生了非常严重的偏见,畏惧占满了内心,不能一概而论,却也只能做到避而远之;
搭乘过夜巴士,整晚我就抱着背包,半睡半醒的摇晃到了布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