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骨科
主角:云见尘×云见月
这一日天气晴朗,舒妃宫里的莲花却谢了,舒妃心中郁结,带着一行宫人去了望月宫。
望月宫住的是景妃赵景和六皇子云见月,虽是妃位却不受皇帝宠爱,因此没少受人欺负。
舒妃一踏进望月宫,也不待宫人禀报,径直走了进去。
此时景妃正在用膳,见舒妃风风火火地来了,只能立马放下筷子,起身去迎。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舒妃似乎不信这俗话,又或许因为笑的人是景妃。
舒妃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冷笑了一声。
“景妹妹好福气呀,那云片糕,是皇上给的吧?”
景妃瞧了瞧那盘糕点,不过是皇帝心血来潮,随手一指,说是赏给望月宫,其实和随便赏给某个宫人并无分别。
景妃没有办法,只能端起那盘糕点,送到舒妃面前。
“舒姐姐若是喜欢便拿去。”
景妃将那糕点向舒妃后面的宫人递过去,可舒妃不领情,抬手打翻了。
“皇上赏的,我若拿去,岂不是落人口舌?景妹妹知道,我并非横刀夺爱之人。”语罢,舒妃抬手理了理未乱的发髻。
横刀夺爱不知道,会找事儿倒是真真的,但是景妃没有办法,身份低微,只能忍气吞声。
“是妹妹考虑不周,还请姐姐责罚。”景妃边说边跪了下去,只希望舒妃能快些离开,她的见月快回来了。
听了这句,舒妃终是满意,缓缓开口道:“那便罚妹妹,将太后布置的佛经抄一百遍吧。”
而后,舒妃心情舒畅地带着一行宫人离开了望月宫。
待舒妃没了影儿,一旁的宫女翠华才敢去扶起景妃。
“先收拾收拾,莫让见月知晓了。”景妃叹了口气,缓缓地坐在凳子上。
“母妃!母妃!儿子回来了!”
云见月从外头跑进来,满脸都是笑意。
皇帝今日留他用膳,还关心了他母子二人的生活,云见月极少地体会了一把父爱,自然是高兴得很。
景妃倒了杯茶递过去,云见月二话不说一口喝光。
“慢些,还有呢。”景妃慈爱地笑了笑。
云见月笑了笑,边倒茶边说着“父皇今日夸我功课做得好”“父皇提起母妃”“父皇想来望月宫看看”云云,若是云见月是一束烟花,此时大抵已经炸了满天。
景妃见他开心,也跟着一起开心起来。
忽而,云见月瞥见了落在凳角旁的糕点,脸上的笑僵住,眼神暗了暗,又怕景妃看出来,便起身说自己累了,先回房休息。
待景妃点了头,云见月起身走了。
走之前叫上了翠华。
翠华离开前回了头,景妃对着她摇了摇头,意为不可说。
“舒妃来过。”
翠华还在想着如何表现得正常些瞒住云见月,谁想云见月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若是问句,倒尚可敷衍,可云见月的语气笃定得很,翠华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只能沉默。
“我知晓了,这次是什么?”
“抄佛经一百遍。”翠华看瞒不住了,只能开口。
云见月一手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具跟着抖了抖。
“欺人太甚!”语罢,云见月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且退下吧。”
云见月坐在书桌前,拿出佛经开始抄录,一百遍,他的母妃怎能一人承受?
那一笔一划皆成了他母子二人受屈辱的证明,也让云见月一点一点萌生了一个计划。
云见月想要当太子。
云国太子是经过层层考核后择优选取,其他人可以,那么他云见月也可以。
首先是好好学习功课,其次是要有一个帮手,云见月把他的一众兄弟皆想了一遍,最后想出了最合适的人选——三皇子云见尘。
云见尘幼时丧母,寄养于皇后宫中,平日里虽待人清冷,不争不抢,却样样出众,深得众人喜爱。
皇后虽有四皇子,可就这几年的表现来看,似乎也是更喜欢云见尘一些。
若是能得到云见尘的帮助,定能事半功倍。
人微言轻,唯有向上爬,才能不受人欺凌。
……
次日下了学堂,云见月一直跟在云见尘身后。
昨日虽想了大半宿如何亲近云见尘,但实践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云见尘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云见月不查,一头撞上那人的胸膛。
“六弟一直跟在我身后,是来投怀送抱的?”云见尘开口,虽是玩笑话却透露着几分疏离。
云见月愣了愣,而后开口道:“夫子课堂上讲的,我有些不明白,所以想来问问三哥。”
云见尘瞧着云见月眼神躲闪,多少意会到他并非不懂,而是有其他事情。
“孙夫子的课,四弟学得最为通透,六弟还是去找他吧。”
云见月这回听懂了他话里的疏离,但是依旧硬着头皮把天聊下去。
“那三哥学得最好的是哪位夫子的课?或许我也有问题,与其下次再找三哥,不如这次解决。”
“没有,我资质不佳,悟性不好,没有哪门课精通。”
云见月眼皮跳了跳,心想云见尘说瞎话居然不眨眼。不过云见尘确实没有突出的课,因为他每一门皆是第一。
“三哥说笑了,谁人不知,在众多兄弟里,三哥是最厉害的那个。若是三哥悟性不好,那我应当算得上是榆木脑袋了。”云见月笑了笑,试图用笑缓解尴尬。
云见尘看自己这六弟脸皮够厚,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直截了当地拒绝。
“六弟还是去找别人吧,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云见尘忽略云见月不舍的眼神,转身快步走了,似是害怕云见月追上来。
“真是块不近人情的石头!”云见月愤愤地道,并把旁边的石头当成云见尘,抬脚踹去。
脚踢石块犹如螳臂当车,最后云见月只能一跳一跳地回宫去了。
折了脸皮又折了腿的云见月并不气馁,心想着一切都是为了当太子。
于是第二日,云见月照旧跟在云见尘身后。
“我如厕,六弟也要跟着?”
云见月后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表示自己不再跟了。
虽不跟了,云见月却一直在茅房外守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二人是水与鱼的关系,离了就会死。
云见尘实在是受不了,在云见月发呆之际,悄悄地走了。
云见月等了半晌,还不见云见尘出来,以为他三哥掉进去了,于是进了茅房。
云见月看着空空如也的茅房,气得一脚踹向墙壁,于是又一次一跳一跳地回了宫。
云见月秉承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理念,一连跟了云见尘七八日,得亏云见尘是个不爱动粗的,若是换了他人,早就套麻袋把云见月打一顿了。
云见尘没有办法,只能躲出宫去。
看着云见月没有出宫令牌被侍卫拦下气急败坏的样子,云见尘难得心情舒畅,勾了勾嘴角。
但是当在大街上被云见月拍了拍肩,云见尘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云见尘在想套麻袋把云见月打一顿的可行性。
“六弟,私自出轨,该当何罪,你可知晓?”云见尘眯着眼看云见月。
云见月被看得后背发凉,于是将一把琴递到云见尘面前。
“小西子说你走得急,忘记带琴了,于是托我给你送来,应当不算私自出宫吧,三哥。”
云见尘接过琴,“那便多谢六弟。”至于是小西子所托,还是某人死皮赖脸求来的,云见尘没有追究。
“没听说三哥还会弹琴,不知是否有荣幸听一曲?”
云见尘看着云见月一脸真诚,虽早已告知自己莫要理此人的厚脸皮,但还是点了点头,“随我来吧。”
云见尘带云见月去了一片竹林,竹林深处有一座亭子。
云见月心想怪不得他三哥无欲无求,整日“独坐幽篁里”“明月来相照”,哪里还需要与人亲近。
只是云见月没想到,还真有人,就坐在那亭子里。
那人一袭青衣,披散着头发却分外的好看,瞧见来了人,理了理衣衫起身迎接。
“见尘。”那人笑了笑,如三月的春风,一直吹到人心底。
云见尘点了点头,“这是我六弟,想来听琴,不知你可介意?”
那人笑了笑,“既是见尘的人,我自是不介意的。”而后又朝向云见月行了一礼,“奴家清浅,见过六皇子。”
云见月回了礼,没有再说话。
当云见月瞧见清浅腰间系着的黛色流苏,便知晓他是黛春楼的人。
黛春楼里的皆是各色的男子,听闻个个勾人魂魄,可是云见月看见清浅的第一眼,只想起那句“疏影横斜水清浅”,与勾人魂魄无半点关系。
云见月虽惊讶云见尘认识黛春楼的人,但是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静静地坐在云见尘旁边。
整整大半日,云见月都是静静地看着,听着,只因二人弹琴的模样太过耀眼,琴音太过悦耳。
待日落西山,云见尘喊了他好几声,云见月才回过神来。
二人与清浅道了别,起身回宫。
“清浅是我母妃故人之子,家道中落,走投无路才进了黛春楼。我想为他赎身,但是他拒绝了。”
“为何?”云见月假装不解道。
“清浅说,黛春楼的人,只能由心上人来赎。”云见尘笑了笑,“我瞧他在黛春楼过得不错,也便不再管。”
云见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时辰还早,不知三哥可愿与我一同品茶?”云见月瞧见不远处的茶楼,心想这是增进兄弟感情的好机会。
云见尘笑了笑,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于是二人朝茶楼走去。
二人一同品茶,闲聊之下,倒真的增进了几分感情,至少接下来的日子,云见尘不再排斥云见月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