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散 | 西风秋老

文/秋沼芰荷

本文参加【“秋冬的记忆” 联合征文活动/“秋之韵”】


金秋时节,唱不完的收获欢歌。

我们倾注了一年中最青春的力量,流淌着拼搏的汗水,与春绿同行,携夏雨而归,朝披晨曦,晚送霞晖,只为着这金色秋光的到来,来收获成长,来拥抱这漫天绚烂的果香和秋黄。

在众多的季节中,秋季是我的最爱,因为它是收获的寄托。你看,那香气四溢的朵朵金桂,那挂满枝头的累累硕果,还有那沉甸甸的株株稻谷,那漫天醉目的山林秋色,一年之中,最丰盈饱满、五彩斑斓的时节,岂非秋光最能担当?

还有那初入大学校园的矫健身姿,那阳光朝气的朗朗笑声,那济济一堂的热烈课堂,这一切,赋予了我们难以抑制的心动和喜悦。一切都是年轻的模样,未来的希望。

只是,你的心中有没有些许感伤?因为秋,也是冬的前奏和序章。西风秋老,露华霜降,秋风秋雨中夹带着秋意微凉,渐渐地,去了暖阳,来了秋霜,岁月的脚步开始沉重,跟随着这秋心的落寞,一切在憔悴中萎顿和惆怅。

人们,便又告别了一年的韶光,逝去了一年的生机。青春在每个人的身后,便又远了一年的距离,多了一份不舍和愁肠。



冬天,已经近在眼前。北风穿骨,冰雪飞扬。我们在呼啸而来的狂风中瑟瑟发抖,开始念叨着夏天的酷热阳光。可是,对于轮回的四季而言,这一切却预示着,大自然崭新的生命,正在远处,与我们遥遥相望。那蓬勃盎然的春,恰恰蛰伏于寒冬的孕育中,在悄悄地积蓄力量。它们,将厚积薄发,慢慢露出蓬勃向上的绿色萌芽和勃勃生机。

亲爱的朋友,我们呢?

明年,你是否依然如花儿舒展芬芳、如草儿绿意轻盈?你是否会满血回归,活力张飏?风卷残云,看着一团团曾经凝翠滴绿的落叶,在风中无根摇摆,被蜷缩在角落、被践踏于泥淖,你的内心是否也会涌起几分悲凉?秋已散场,之后,便余下短短的尾声,又一年,即将成为前尘过往。

更加难以思量的是,等来春之际,会有多少快乐的生灵离春光渐行渐远,不再回转。他们正在缓缓地走近,走近那个必去的地方。

不由想起今年的几次送别,曾经都是灿烂鲜活的生命,那些依然如昨的笑容,去了什么地方?

此时此刻,黯然神伤。

谁的人生经得起岁月的磨蚀?谁的日子多到不可计量?曾经,我们怨时光清浅平常,期盼它多点厚重和沧桑。曾经,我们对未来翘首以待,大风大浪中张开迎接的翅膀。今天,擦肩而过的流年岁月,已把未来抛向后方。

你,是否还记得旧日的梦想,初心的模样?

那是多少年前的画面?我怀揣大学梦,手捧书本,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海风吹拂着脸庞,也激荡着我的心房。一个响亮的童音从远处飘到我的耳旁:妈妈,快看快看呀,好大的一条河啊!一个可爱的男孩,正依偎着妈妈,手指着浩瀚海洋。第一次见到大海的孩童,还无法分辨海与河有什么不一样。

从此,我的脑海里,常常浮现那段时光,年轻、纯真,金灿灿的路在我面前,很长很长。

我们每一个人,都曾是那春天的旭日霞光,犹如天空之城的快乐飞鸟,相伴晨曦、送走暮阳;也曾是那夏天的柳绿花香,在山间、在田野,亭亭玉立,夺目而芬芳。

年来年去,寒来暑往。今天,再一次惜别这金秋时光,瑟瑟、微凉、叶落、心伤,冬天已在眼前,等待着我们的是数九寒霜。

人生,如此迅疾且无常。今天是刺骨难挨的北风呼啸,又何必介怀心上?不如停下脚步,来驻足欣赏,欣赏这满目的萧索景象。即使天寒地冻、滴水成冰,我依然祈祷,祈祷这寒冷的冬月,慢慢流淌。请放缓脚步,不要着慌,因为今冬的我们,此时的我们,比未来的春天更年轻,更少一些世道的苍凉。

每一个生命,都在通往衰老和死亡的路上,我们踽踽独行,无力阻挡这前行的岁月。这是一条单方向的征途,不可逆航。



深秋的爱,浓烈而奔放。与秋的告别,隆重且悲伤。

那么,珍爱现时此刻吧。无论此时,是万物复苏的春日,血气贲张的暑阳,硕果挂枝的秋黄,抑或是冷气逼人的冬凉,它始终是我们余生之中,最最年轻的模样。

依依不舍,惜惜离殇。秋风中,来一场盛大的告别吧。拾起一片凄凄落叶,深情凝望,凝望这秋意阑珊的末日黄花,心中默默地道一声再见!我们就此别过。春易逝,夏已远,秋亦悲凉。青岁不再,浮生匆忙。愿珍惜,愿安康;愿这岁月,静好无恙。

抚一林秋残的寂寞,写一支《秋色横空》的恋歌。愿君欢喜,欢喜我这一曲秋日的别样吟唱;愿君珍惜,珍惜这酸辣苦咸的浮生一场。

《秋色横空》

秋曲呢喃。
听蛙蝉咏月,水静烟岚。
珠英灿处欺枝蔓,橙黄裹扮香甜。
缃荷滟,藕影纤。
袅袅夜、和风随梦潜。
万物趋迎盛色,瑞景正酣。

谁在掌船展帆?
浪花堆沙岸,碎玉波衔。
枕河畔处繁华聚,罗绮挽曳裙衫。
春长逝,夏已恹。
岁月浅、残阳盈素帘。
倏忽一浮生,酸辣苦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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