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经常与父亲的观点不合而发生冲突,大多都是生活方面的一些小事。父亲则想以他的权威来让我服从,年少时见着他则躲着他,因为不服从少不了要受一些皮肉之苦。年少时不知为啥挨揍,也不知道与父亲讲道理。等年龄稍长之后,渐渐敢与父亲讲道理,争辩。
父亲在老家生活时,兄弟姐妹众多,吃饭的人多,土地少,口粮很少,父亲回忆上中学时,正值国家三年困难时期,每周基本上都在吃霉菜干,周未时不仅要参加劳动,还要到老家的山口接大人从深山里砍回来的柴,成长过程上养成的生活习惯深深地烙刻在骨子里面。父亲在生活上养成了节俭的好习惯。
记得很多次在吃饭之前,父亲总是先把过餐的饭端出来,说:
“先把这旧饭吃掉。”
“为啥要先吃掉旧饭?”
“再不吃掉就要倒掉浪费了。”
“我把旧饭先吃掉,新鲜饭吃不完,又变成旧饭了,天天吃不完的旧饭。”
我一时把父亲驳得语塞,母亲对我的观点也表示赞同,但父亲毕竟是个固执的人,对我提出不同的观点还是不太高兴,父亲在子女面前认为威严和面子还是更重要的。
还有一次,我与父亲在大院里劈好了一堆柴,再要把柴垒到楼梯下,防止被雨淋湿了。父亲让我独自垒好这堆柴。大院里有房子还在施工,工人放了一架运水泥的小推车在院子里。我把小推车推到零乱的柴垛旁边,把柴装到小车上,推到楼梯下,再堆柴。每想到父亲看见又对我一通指责。
“这么近的距离,你还用推车?不嫌麻烦吗?你真是太懒了!”
“我用推车一次可以装更多,用推车也更省力啊!用手抱柴火也硌手,来回跑不累吗?”
“你就是懒,怕苦怕累。”
“干嘛有更省力的工具不用呢?”
母亲闻声后从厨房里走出来,对父亲说:
“能把柴火堆好就行,你干嘛要死脑筋让他用手抱过去呢?”
“他不吃苦。”
“能省时省力,干嘛要活生生地去吃苦?”
我丢下小推车扬长而去。
条条大道通罗马,为何父亲偏要执拗地要我按照他的想法去做?我实在是想不通。
如今,父亲已是古稀之年,日渐衰老的身体已经让他没法再坚持他的执拗,如今我在反思——当初的我为何不放下自己的固执,多一些顺从,那怕这顺从是错的。何苦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与长辈争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