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百草园
清晨,和以往一样,母亲在忙着洗衣,我做好早餐陪大宝在餐厅吃早饭,先生抱着小宝庭院里溜达。忽然他进来像个孩子似的兴奋地说:“石榴开花了!开了三朵!”并发朋友圈分享,我当时应和着,内心却不以为意,至于吗?三朵石榴花就兴奋成这样了?过后想想却是美的。因为当时脑海中马上浮现出老家父亲种的石榴树,那家门口的高高的一树繁华,周末回家,给你来个大大的惊艳和惊喜,无以为表,马上成文,当然又是老师手里的一篇美文佳作,以作范文为嘉许。后来为了拓宽大门,某日回家,不见了石榴树,少女的内心失落伤感是难免的。石榴树在记忆中渐渐幻化成一树的朦胧模糊的绿叶红花,唯有当时写她时的心境至今记忆深刻。如何描述石榴树和花的文字也淡忘了,只记与别人分享大大的石榴时他们脸上的灿烂。
失去石榴树的失落马上被庭院中央的葡萄架给填补了。看着一串串葡萄由小小的碧绿渐渐长大成大大的碧绿,在静静的等待中学会了延迟满足,也享受到了与小伙伴们分享的甜蜜与快乐,……再进去的菜园就是父亲的“百草园”了,读鲁迅的《百草园》时,我小小的内心还是很傲娇的,我们家也有!清雅的栀子花、艳丽的芍药、牡丹、各具特色的菊花、幽香的兰花,至今仍盛开在心里。还有红参,神奇草药……记得父亲给牡丹移栽时,大人们在聊:牡丹的根是不能碰到铁的否则就不再开花了,我觉得神秘的同时学会了对所有生命的敬重。
记得父亲在外购房时,母亲非要找有院子的不可,买房子的事一拖再拖,把我们给拖急了,那时我们不理解,只觉得母亲太过固执。事隔多年,此刻好像理解了母亲的心意,是为了有第二个“百草园”吧?虽然在我们的催促下最终没买到有院子的,但好在门口有一口池塘,经由父亲与邻居们的精心料理,夏天池塘里开满了睡莲,边上长满了菖蒲,端午节那天与邻居们一起采摘菖蒲,为过节添了一些热闹和喜庆。中秋节时池塘边开满成片的串串红,热闹红火……因为新农村建设,如今池塘一周围起栏杆边上贴了地砖,整齐又安全,池塘也挖得更深了,一群鱼儿冒泡,乌龟或游泳或晒太阳。花花草草由原先的地栽变盆栽。大大的绣球,月季,多肉……一盆盆摆着,美了自己也美了路人。邻居们也是种花高手,每次回去都会有惊喜和惊艳。也经常听到过路人的夸赞。
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移了好端端的盆景似的高档的罗汉松,腾出地儿种下一株小小的普通的石榴树了。可喜的是庭院里的物种越来越丰富,有些是自己种的有些是鸟儿风儿带来的,希望小宝学到鲁迅先生的《百草园》的时候也像妈妈儿时一样的傲娇一下。还记得大宝有一次问马铃薯会开花吗?考试考到时她确定不了,后来也终于看见了马铃薯的紫色的花儿了。
那些盛开的花儿,也是一种美育,一种家风的传承啊。与现在相比,我们的儿时物质是贫乏的,可因为父亲的花园,精神上却是喜悦充盈的。但凡爱种花的,会精心培育花花草草和肉肉的人,都是爱美有爱的人吧?写至此,浮现出一个个的可爱的美丽的人儿来。小小和她的两个私家花园首当其冲,晶晶、暄暄宝贝的花园已茁壮成长,还有娇娇、肖肖、珍儿,爱花、紫涵,红红、燕燕,凯妈……美丽有趣的灵魂如漂亮的花儿一样,随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