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关上洗漱间的门,站在镜子前。
镜子不是很大,但是足以清晰地看清自己脸上的每一个细微之处——松松垮垮的脸,没有光泽,没有弹性(只是这个轮廓已经让我不想再多看一眼)密密麻麻的斑斑点点,上眼皮就像没有了弹力的松紧带,因此变成了双双眼皮,对眼角也丧失了“统治力”,致使它懒散的垂了下来。没精打采的眼睛里透着没完没了的哀怨,焦虑和愁绪,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它俩毫无保留的出卖了我的心——它不快活!我的双眉到额头部分,深深的刻下了眉头长年累月紧蹙而留下的足迹,我想那里是用熨斗也熨不动的我执……法令纹,她们是如此害怕失了我的约,早早的就来报道了,尽忠职守在我的脸上,描述着什么叫做岁月。她们的早到,也让嘴角不敢再懈怠,下垂是早晚的事儿,那就不等了。她们都那么着急,好像知道我本来就爱着急,可是她们却忘了问问我,对于脸这个事儿,我可是一点儿一点儿都不着急呀!
望着镜子里的这张脸,我想到了正年少的她,紧致水灵灵的,曾经也着实稀罕过呢。可是,现在,真懒得再看她一眼!一想到这么快的老下去,她更没法儿看了,就有些许的恐惧。
我再次端详着她,鼓起来勇气,低声地喊出自己的名字“XXX”,一旦这个名字被说出口的一刹那,我意识到自己对名字都充满了嫌弃。接着对自己说“我准备喜欢你了。”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的心忽的抽搐了一下,眼里竟然透出了委屈的泪水,是的,是满含着委屈的泪水,心里的委屈此起彼伏,泪水也因此越来越多。我望着噙满泪水的眼睛,深深抚摸着自己的委屈,我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在外边受了委屈的自己,回到家,看到母亲的感觉。
心里有很多声音,我听见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告诉我:允许这些委屈,痛痛快快的流泪吧,释放它们!还有一个声音在说:差不多就得了!这个声音常常会出现在我的耳边,它一出现,总是让我对自己的关注度大打折扣,只是敷衍自己,或者把视角完全撤离自己。这时,我不再那么好好的看着自己,体会自己。我在关注着外界,注意力也不再集中,念头儿开始多了起来,始终噙在眼里的泪水也慢慢的少了,最后,竟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