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天地间安静的一角,你为我升起的人间烟火,是我平生见过最浪漫的事,一过经年,回头相望,你还在。
情人节的时候,看过一篇文章,提到“每个孩子都是父母之间的第三者”,正扮演着这个角色的我,对这句话一直深信不疑。
我的爸爸妈妈是相亲认识的,是现在还拿不到结婚证的年纪。二十年前的社会,还没那么开放,尤其是在一些偏远的地区,穷人的孩子早早地辍了学,成为家中的一个劳动力,到了十八岁,便被张罗婚事,早早地进入婚姻的殿堂。
爸爸遇见妈妈的那一年,刚满十九岁,在此之前,也已经和几个同龄的女孩相看过,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没有成功罢了。后来爸爸回忆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没成功,那是为了等到你妈妈。”他的眸中含笑,语气温柔,似乎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情。
爸爸和妈妈的相遇太过平常,和现在电视剧里面相亲没什么不同,经人介绍,安排在一某个地方见面,只不过相亲的地点由装饰华丽的餐厅变成了充满花香草味的乡间田野罢了。年轻羞涩的两人在媒人的面前红着脸相互介绍,说着几句无关紧要的场面话,匆匆结束,而后偷偷地和媒人说着自己对方的感受。没有什么意见的话,第二次相见就算是男女朋友了。
“那你喜欢爸爸吗?”这是我曾经问过妈妈的话,在缠着妈妈讲完她和爸爸的故事之后。“谈不上喜欢,只不过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要错过他了。”她嘴角弯弯,似在证明自己做出的选择。
妈妈在她的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五,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在一个有些保守的家庭里,妈妈得到的爱并不多。她小学便辍学,早上起床和姐姐一起清洗家人的衣服,白天在田野里帮忙干活,黄昏时回家为在外的家人准备晚饭,一个不及灶台高的孩子,踩着凳子上做饭,妈妈说,那就是她的童年。
童年很苦,妈妈从未抱怨,只是在心底默默的期待着这样的日子能够早点结束。那年黄昏,邻村的一位阿姨过来,说要为她说个婆家,她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带着点期待,她是知道那个人的,表哥结婚的时候,她看见他站在那个简陋的舞台上唱歌,歌声温柔,瞬间就吸引了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的缘分竟是如此的深。
年底的时候,刚刚认识几个月的他们结婚了,尽管家境不行,可是爸爸还是尽他最大的努力给了妈妈一场温馨的婚礼,用录像机记录了下来,这本录像至今还被爸爸保存着,视若珍宝,时不时的拿来像我炫耀。
婚后的日子不算艰难,也不太好过,爸爸底下还有两个弟弟,作为媳妇,除了孝敬公婆外,对这个弟弟也尽其所能的照顾,听妈妈说,最苦的时候,爸爸连冬天的棉袄都没有,还是穿着她的衣服。
好在,那段困难的日子都已过去。爸爸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家里的情况也渐渐好转。爸爸妈妈的感情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加深厚。
爸爸妈妈的感情是炽热的,不加掩饰的,好比一瓶红酒,经年累月的沉淀之后,愈发的香甜醇厚。爸妈的感情亦如此,年少时,他们默默相伴,携手走过困难,将所有的感情融化在沉默中。中年时,羽翼下的孩子飞离他们的怀抱,他们放下自己的包袱,真正享受二人的世界。
茶米油盐,锅碗瓢盆,黄昏漫步在乡间的小路上,夜晚一起观看着喜欢的电视节目,时不时的斗斗嘴,在与儿女视频时抱怨着对方的不好,随后相顾一笑,在人生的这条路上,他们携手共进着,以最普通的方式诠释着他们平凡的爱情。
平生一顾,最是长情,一过经年,人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