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船清梦压星河

含光啊,我才是你的心上人

我,是名摆渡的船夫。

一支船篙,一叶扁舟,便是我的全部家当。

我每晚要做的事情,是将一个个神游天地的梦者,送往他想去的地方。

代价是梦者的一颗心,投进湖里,会变成天上的星星。

而我,则以这些星星为食。



今夜刚过鸡鸣,我望着朗月疏星,枕着船篙任由小船浮游在湖面之上。

慢悠悠的水浪拍打在船舷上,我随手拨着清清凉的水花,百无聊赖。

已经十日,我有十日没有见过梦者了,再这样下去,我非饿死不可!

忽地指尖好似被什么东西拉扯了一下,我下意识抬起手腕,看到一个流光溢彩的黛色河蚌紧紧咬住我的手指,颇有要把我吃掉的气势。

我抓住它,轻笑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妖?”

河蚌咬着我不松口,含糊不清道:“我,我可不是小妖,我是王母娘娘的仙贝!你最好松开我,乖乖地让我把你吃掉,否则,你就完啦!”

听着好像还是个小姑娘,我低笑起来,被她咬住的指尖来回摇晃,晃得她嗷嗷直叫:“你戏弄我,你戏弄我!我若是被你玩死了,王母娘娘定会派人前来捉拿你的!”

捉拿我?

我不由又笑起来,天河隶属三界之外,而梦造繁星,口吞星辰之事天地之间唯有我能做到。

把我捉拿了,谁替她去养这些星星?

看看这月明星稀的苍穹吧!

搞不好她还怕我饿死,给人间降几场大难,多些生离死别的伤心人天天盼着做梦呢。

仙贝见我又笑,以为我看不起她,松开嘴掉在船上,变成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指着自己的脸凶神恶煞道:“看到没?”

我歪头仔细看了看她整齐的小牙齿,点点头。

她有些愕然:“那你不怕我?”

“我为何要怕?”

“因为我这张脸,可是王母亲闺女的脸!”

“哦。”

原来仙贝是让我看这个,可这和怕不怕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仙贝双手后撑坐在船上,脸上瞧着有些失落,可左看看右看看立马又好奇起来,问我:“这附近什么都没有,你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呢?”

我反问她:“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仙贝笑嘻嘻地把手收回来,抱住双膝殷切道:“自然是孕育出珠子之后,好去凡间耍耍,那里是三界之中顶顶有趣的地方。”

我不理解,这些日子我没少看他们梦里的风花雪月,香车宝马,可来来回回不就那么几样?

人人都求万事顺遂,可顺遂不顺遂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仙贝眼睛一转,忽地拉住我的手,细软的皮肉仿佛被太阳烤化的暖云,柔柔地化在掌心里,一时教我有些失神。

我听她问:“还没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含光。”

“那含光,难得咱们今日有缘,相识于此,不若结拜为兄妹,一起下界游玩一趟如何?”

我摇摇头:“不可,若是有梦者行至于此,我须得渡他。”

“不渡又如何?这世间早已是太平盛世,百姓生活和美如美梦成真,早已无人做梦了!”

“无梦,那星河与我,怕是要幻灭于此了。”



我最后还是跟仙贝下凡了。

我想我是个很容易被说动的人,她说我这来去千年看到的,吃掉的,都是他们的梦境,而我也应该有个属于自己的梦。

我想她说得很对,这样无聊的时候,我也可以自己渡着自己玩,要是饿了,就自己吃掉自己。

人间的确热闹,我们去的时候,人间不过华灯初上。

一盏盏造型各异的花灯悬挂其间许许多多的人穿行在街道之上,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大部分都结伴而行,手挽着手,看起来亲密无间。

我看了一眼攥着冰糖葫芦的仙贝,她正新奇地左看看右看看,腮帮子鼓鼓的,比街上挂的小灯笼还圆润。

我是不是,也该和她手挽着手,这样,才能显得我们是一起的?

这么想着,我已经拉住了她的小手,攥在手里,像是握住了一片云。

突然云停住了,猝不防从我指尖溜走。

我停下来,扭头一看仙贝站在原地,眼睛湿漉漉的,嘴里的东西好像还没嚼完,鼓鼓囊囊不停攒动着。

我问她:“冰糖葫芦硌牙了?”

仙贝摇摇头,眼泪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我不理解,往前走了两步,蹙眉想了想,问道:“是我攥疼你了?”

仙贝终于把嘴里的全咽肚子里了,噙着泪瞧我:“含光,你渡过那么多的梦者,可曾见过一个与你一般高大的男子,做过一个有关于我的梦?”

我茫然地摇摇头,她哭得更急了,糖葫芦掉在地上,她顾不得去捡,忙去抓住我的手,泣不成声道:“这样,像这样?我们两个这样走在灯市上,旁边有好多好多漂亮的花灯……你好好想想,我是仙贝,我都记得的……”

仙贝又如何呢?

我用袖子去擦她的脸,如实答道:“你说的那个梦,我的的确确没有见过,可如果我见了,又该怎样呢?或是说……你只记得这些?”

仙贝抓着我的袖子,被我一问有些怅然。

“我只记得这些……这些,还是方才你牵我手时,才忽然想到的。仙贝一族记忆不过七年,七年后,这些好容易捕捉来的记忆便会忘记。你帮帮我,含光你帮帮我,他对我很重要,我决不能忘了他!”

“那他是你什么人?”

“他,他是我的……心上人?”

仙贝急着快要蹦起来,攥紧拳头疯狂砸自己的脑袋。

“他是谁,他是我的什么呢?不记得了,仙贝完全不记得了!”

我攥住她的手,下意识把她扯近怀里,好像这样就能让她安静下来,不再做那些伤害自己的事情。

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果不其然,仙贝闷在我怀里安静了许多,甚至还伸出手,环住了我的腰。

来往凡人停在我们身上的目光渐渐多了起来,甚至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有些不好意思,想松开她,却被她搂得更紧。

她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像是没睡醒一样。

“他是我的爱人,你多抱抱我,抱抱我,我兴许能想起来更多。”



仙贝在我怀里睡着了,我带她回去直接把她放到了湖里,然后撑着船篙,缓慢地在湖面上浮动。

又到了鸡鸣时分,这次岸上的梦者有数十之众。

我十分高兴,选了个与我身形差不多的男子,让他坐在我的船上,一边撑船起航,一边问他,愿不愿意用自己的一颗心,去换美梦成真。

毫无意外,男子说愿意。

我为他施法,将心脏挖出来投到水里,一时满湖星河璀璨,万丈光芒迸射出他心中所求的大千世界。

是高官厚禄,美妻娇儿,高堂康健,万事顺遂。

若是寻常,直接把他推进湖里淹死了事。

可我这次却坐下来,问他认不认识一个叫仙贝的女子。

男子摇摇头,望着湖面两眼放光。

我又问他:“年轻时可曾同一姑娘手牵手逛过灯市,那姑娘个子娇小,容貌可爱,眼睛永远弯弯的,看哪里都好奇,还爱吃糖葫芦,吃的时候嘴巴鼓鼓的,像……”

“像小灯笼一样?”

我一听,赶忙向前探了探身子,问道:“你知道她?那敢问兄台名讳。”

男子指着梦里抱着孩子,笑容娇美的女人,扭头对我说道:“世间大多数男人看心爱的女子都会如此,瞧着兄台这般,是在为心上人忧心?”

“何为心上人?”

“就是捧在心尖儿上喜欢的人。”

不知为何,我忽地烦躁起来,一手将他推进湖里,撑起竹篙一行万里,迎着夜风吹了半宿才冷静下来,再往湖岸行船,哪还有等我的梦者?

做梦之人,都醒了罢!

我颓然躺在小船里,眯着眼望向空中多出来的那颗星星,细细去琢磨那人说出来的话。

心上人,捧在心尖儿上喜欢的人。

我摸了摸自己左侧的胸口,十指成爪猛地戳穿皮肉,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怪不得我没有梦,原是我的心早就没有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把沾满血污的手放进湖里慢慢泡着,想着睡醒的时候,身上哪哪就干净了。



我睡醒了,因为感觉有东西在扯我的手指。

我把手腕提起来一看,仙贝化成人形跌在我怀里,小手突然摸到我胸口,紧张地问:“你受伤了?疼不疼,严重不严重?”

我摇摇头,推开她坐起来,用法术引来湖水将染上血迹的衣服洗干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人间回来一趟,精力大不如前,连伤口自愈的速度都下降许多。

仙贝又凑上来紧张地看了看我溃烂的胸口,问道:“真不疼?”

我点点头:“我没有痛觉。”

仙贝突然抓起我的手,对着我的腕子狠狠咬了一口。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直到看得她心里发憷,才尴尬地松开我,对浅浅的牙印轻轻吹了吹。

“昨夜我见到一个与我身形差不多的男子,他说他没见过你这样的,兴许不是你想找的那个人。”

仙贝低下头,摸着微微鼓起的小腹说道:“可能他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过吧,所以做梦也梦不到我。”

“放在心上,你是他的心上人吗?”

仙贝挤出一丝苦笑:“兴许以前是,但现在,谁还说得准呢?”

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仙贝突然抬起头,挺着肚子拍了拍,神秘地对我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现在肚子里有珍珠了哦!”

“珍珠?”

仙贝重重地点点头:“王母娘娘说,等我孕育出来了珍珠,把最漂亮的一颗留给她做法器,剩下的可以统统留给我,送给人间那些心脏有问题的人们!”

我点点头,虽然还是什么都不懂,我似乎失去了一种叫做“共情”的能力。

仙贝往前趴了趴,伸手摁住我的胸口,一团柔和的白光在胸口缓缓流淌,逐渐愈合我溃烂生腐的血肉。

我歪头看她,发现她唇瓣和那晚的冰糖葫芦很像,一样的红,一样的晶莹,带着微微透明的感觉。

想到她那晚吃得那么开心,我不禁怀疑,难道这冰糖葫芦,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念头一旦触发,就跟不上肢体的动作。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揽住了她的腰身,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脑袋,将唇瓣狠狠地塞在了嘴里。

晶莹,柔软,微甜,带着一丝又一丝的血腥味。

仙贝低哼一声,竟搂住我的脖子,抱着我往一侧翻去。

小船在湖心茫然地晃啊晃,晃得一波璀璨星河,都迷乱了眼。

失去意识之前,我听见仙贝在我耳畔不听重复——

“帮我,我用珍珠还你一颗心,帮我含光,我才是你的心上人!”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在灯市上,遇见了一个满脸泪痕的小姑娘。

小姑娘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个子不高,穿得像高门大户家的小姐,身侧却并无丫鬟随行。

世间人情冷漠,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在大街上哭,难保不被坏人盯上。

但是我如果去问她,就不会被当作坏人吗?

眼看小姑娘越哭越难过,我抓了抓头发,忽地眼睛一亮,看到她脚下有个掉在雪地里的冰糖葫芦。

顿时了然。

我去卖冰糖葫芦那挑了最大最红的一串,走过去,放在她眼前晃了晃。

只见小姑娘的脸一下子抬了起来,湿漉漉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像只可爱的小兔子紧紧盯着面前的胡萝卜,一时也忘了哭泣。

我摸出帕子给她:“喏,把脸擦干净,就给你吃。”

小姑娘有些胆小,摇摇头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谢谢,可是,我没钱。”

我拿起她的手,把冰糖葫芦塞进她的手里,笑道:“没事,不要你钱。”

小姑娘抓着我的手,又抬头用她的大眼睛看了看我,见我没有反悔,才重重地咬了一大口。

鼓动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是神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神仙会没钱买东西?

神仙会为了一串冰糖葫芦在大街上哭得稀里哗啦?

我摇摇头,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她湿漉漉的眼睛,圆圆的小脸蛋,还有通红通红的小鼻子,最后把帕子折好,收到自己怀里,转身要走。

小姑娘忽然拉住我的手,柔柔的像在我手心放了一朵云。

“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含光。”

小姑娘跑到我的前面,快速嚼了几下,吞下去,抬起头坚定地对我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那好,你带我去你们这儿的河边,我让你瞧瞧我的本事!”

兴许是小姑娘眼神太过坚定,我竟点点头,当真带着她去了湖边桥下的石台上。

一路上她固执地拉着我的手,生怕我跑了,到了地方之后煞有介事地把糖葫芦全吃掉,然后吐出里面的核搁在手心。

神奇的事情出现了,一团柔白色的光芒竟自掌心缓缓绽放,那些山楂核齐齐升起,悬在湖心上空,纷纷落在争先恐后游上来的河蚌嘴里。

河蚌们吃饱喝足后回到湖底,一叶小舟轻轻浮了上来,带着竹篙缓缓浮到岸边。

小姑娘叉着腰,抬起下巴骄傲地问我:“怎么样,相信我是神仙了吧!”

我笑着点头,说:“那你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小姑娘想了想,说道:“我想带你一起走,可是你终究是个凡人……不如这样,倘使你哪天梦见这只船,就让船上的人载你一程,到时,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我也不能免俗。

于是当我真的梦见这艘船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踏了上去,可嘴边弯弯绕绕,却怎么也说不出她的名字。

我叫含光。

那她叫什么?



一觉醒来,又是满夜星辰低垂。

只是这次的星辰明显比上次要更多,更亮。

我猛地坐起来,忽地感到胸口一阵疼痛,扒开衣服一看,一方被洗的发白的旧帕子盖在伤口上面,而伤口下方,赫然是砰砰跳动的心脏。

我有心了,我怎么会有心呢?

当初仙贝私自与我在此处逍遥,被王母重罚关了起来,而我为了寻她,甘愿自剖心脏,来到这无穷无尽的湖面上做一个无欲无求的撑船人。

等等,我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这些,我的心脏是谁给的,我来这里多久了,仙贝又在哪里?

我赶忙站起来,茫然地朝四周看去。

小船随着我的动作轻轻摇晃起来,晃动着满湖清波都泛起涟漪。

星河璀璨,波光粼粼。

仙贝一族记忆只有七年,七年复七年,七年又七年,我是个没心的,她是个健忘的,珍珠孕育,心脏陨灭,星汉灿烂,周而复始。

窒息又沉闷的痛楚自心脏迅速迸发,我捂着胸口后退一步,险些踩到一块坚硬的东西。

捡起来,是块流光溢彩的黛色蚌壳,一阵亘古的叹息轻移慢转,随着晚风送到我的耳畔——

含光啊,我才是你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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