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个社会而言,现在的孩子到底需要的是心灵上的呵护陪伴,还是成绩上的培养?
开学已三天,班里有一个女孩子迟迟没有到校。电话联系提示关机。学生找到家里没人。在我们正怀疑可能辍学的时候,今天下午家长把孩子送学校来了。
晓露,15岁,语文成绩4分,拼音不会,数学5分,20以内的加减法还可以。个子高高的,在校不捣乱不说话,比较文静懂事。
去年她的爸爸在务工途中出车祸身亡,那个在早读课上号啕大哭的孩子,任我安慰一节没有止住泪水。那一天面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失去父亲而给我请假办丧事的时候,你可想到我第一次体会到:抱着孩子即可,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她需要的不是那些宽慰的话,她需要的是爸爸还活着。
小露的语文这样差,想必也能想到她的作文日记是基本让人读不懂的。但是面对语文作业时,她总是竭力写工整来挣得一个A+,在阳光少年榜上给她加一分。
而就是这样一个孩子,这一个学期开学迟迟不肯来上学。妈妈说:“她大了,知道丢人了,对我说不想上了,什么都学不会,考的分数丢人。想跟妈妈出去打工。”因为年龄未成年,妈妈哪里肯她这样小就出去打工。妈妈也不容易,晓露的弟弟学习较好,在私立学校寄宿,舅舅负责接送。妈妈出去打工,她便被安放在姨妈家。数学老师说,小露写的日记里说不想在姨妈家住,想妈妈回来,想和妈妈在一起。听着让我不由一阵酸楚。
妈妈接上说:“是的,她就是不想在她姨妈家住,写的日记被她姨妈看见了,说:妈妈,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我以后再也不气你了,你回来吧,我想跟你在一起,不想住在姨妈家。
妈妈说完这句话,我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泪水就那么一个突然浸满了眼眶。看得出妈妈也被打湿了眼眶。
我在想,以晓露平时的作文的零基础,我每每批改都看不懂她的拼音和那写不全的字时,全靠我猜她的内容。面对真情实感,孩子至情至深写的那样深情,深情地不由让我更多地去爱她多一些。
妈妈说,她是一个特爱说话的孩子,在家话多得很。我说,不是啊,她在学校很少说话。
让我忽然意识到孩子在学校的自卑心理,她不敢接触学习好的,而后进生里女孩子又少,所以导致她没有朋友,在校自卑。我忽然发现了自己第一次面对十几岁的孩子的教育时的失职。一年半了,我竟然不知道这是一个活泼爱表达的孩子,我却把她的情感堵在了心里,苦苦地找不到倾诉的出口。
放学,我给她拿新书回家写周末作业,办公室里开启了我们之间的谈话。谈起她和妈妈,没有几句,孩子哭了。
孩子,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吧,老师对你要求不高,我只希望你能和别的孩子一样活得快乐。
我再一次质疑:教育,学校,老师,我们该给孩子一个高分,还是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心理。
当其他老师说孩子如何如何时,我依然坚持自己的态度——孩子就该是孩子,在保留孩子的天性的情况下再进行教育。而不是为了教育而抹杀了孩子的天性。这样的教育不是进步,而是毁灭。
(初稿,未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