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九八九年元月二十九日凌晨,一声响亮的啼哭划破了日照市红泥崖村上空黑夜的死寂,我出生了,貌似还带来了光明。那年岁老爱停电,农村的伙计们应该有印象,那晚也是停电了,只听一声哭,来电了,我臭美吧,可是事实。于你而言,老头儿,二十五岁的你,当爹了。上个世纪的农村,有个儿子可是件大事,尤其是你两个哥哥都有儿子的情况下。转眼间二十七年了,你挺不容易。
我到底笨是不笨,这事吧,你愁了多久
作为爷爷第三个孙子,三少就这样开始了一段让你担惊受怕的岁月。别的孩子会爬了,我不会,你在前面做示范,回头看我蹭蹭往回倒,后来我就寻思着是笨还是天生膈应这个“爬”,“pa,p_a_pa”。别的孩子会站了,我不会,都他娘的有人寻思着这孩子是不是不会站,好歹会站了,站不稳当就要向前迈步走。人言三岁定八十,还真不用,急性子那会就表现得相当淋漓极致。慢慢上学了,貌似总是比别人笨,若不是那年二十天的大饼就着豆腐乳拼上个实验班,估计你还担心这孩子智商九十多几。考大学了,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高中状元,有人名落孙山,貌似那年进这所这所三流学校,我就是孙山。后来就好多了,反正确定智商及格,其他的听天由命也不错。还有一点更要命,急脾气。从小就显露无疑,长大了变本加厉。色难,做的最不到位,许多时候事急了,吵吵的时候真不少。我这一路走来,你是真不容易。
其实,遇上一个细心又有耐心的你,我挺幸福
都说我会赶日子凑热闹,家里过年该办置的都弄好了,我赶在小年头一天来了。更巧的,那年还是教师的你正好寒假,所以就洗出了世上最干净的尿布,一点一点搓洗,清水漂净,三大娘直笑,老三真认真。慢慢长大了,你把泥墙上都贴上报纸,一天教我认一个字,上幼儿园之前,也是几百了,不是个小数目。从小爱睡懒觉,你从不叫我起床,拿起本书,管他是诸葛亮的《出师表》,还是鲁迅的各类文章,大声朗读,对这些东西有着特殊的熟悉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听多了。跟着下地干活,去时你教我一首诗,回来我背给你听,现在想想,扶着独轮车把手的我,很是幸福。长大了偶尔搞几句打油诗装个读书人,估计也是那时候有点底子,毕竟现在真不背过啥了。都说语文学习应是一种习惯,可你把它变成了生活,体现了态度。
其实你很坚强,胸怀心地永远是我的榜样
不遇上个事,谁见谁啥样,不坚持一些日子,谁知道是真假。小时候就感觉你很温和,甚至有些文弱,可是慢慢地发现,你比谁都坚强。那年家里穷的要命,恁俩的新房窗户连玻璃都装不上,咬紧牙,你俩一个“拼”,一个“忍”,慢慢有了起色。个中滋味,从来不是言语能表达的,字儿,永远是苍白的。巅峰时期的2008年,开始了一场生离死别,2010年,一切的希望与努力,在十九个月后成为了永诀。一大堆的事需要你做,还要面对本不该有的非议与争执,步步难,步步忍,步步拼,硬是熬出来。从来没有像那些日子一样,感受到你的坚强,也是从那天起开始接触人心,接触事理。说都会说,做各自做,面对人和什么东西,你的不容易你的苦,我懂得。其实任何时候面对任何人,在这件事上你是无愧的,也是最有胸襟的,也是心地最善良的。善待他人他物,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榜样。你的品格,在我这就是公理,不需检验,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老头儿,谢谢你
去年十月一,按老家习惯,你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我正儿八经“成人”了。范大记者很有心,对你鬓角的白发来了个特写,突然感觉你真的开始老了,问题是我没长大呢。突然想说谢谢你,然后长成。
二十多年来,你和俺娘将农村人特有的优秀品格融入到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中,慢慢去感染我,榆木于是也有长进。善良,慈爱,孝敬,拼搏,忍让,这些美好从来不是书面词汇,而是生活。
二十多年来,你们把最好的东西给了我,俩人一起搭起了坚实的物质基础,看着我长大,供我读书,工作了还是农村支援城市,尽全力帮我在这座胶东城市扎下根,期待你过来的时候。
二十多年来,你为我努力的同时,还要忍受我的急脾气,急到火燎,净燎你了。父爱从来如山,山上有水有石有花有草,包容与耐心,温馨,有力。这是父与子,天生斗争体的最好体现。
小鬼子投降71周年的今天,轻轻地说,老头儿,生日快乐。老头儿,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