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日朗,阳光清透明亮。远处可见一艘飞行器正往驻机舱方向飞来。委员会大楼门口的一排人神情肃穆,眼神恭敬地注视着飞行器的方向。
不一会儿舱门打开,一位军人打扮模样的人率先跨出舱门,其后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最后跟着一位红发的年轻姑娘。三人搭上飞行盘,只是一瞬间就到达全典委员会总部大楼的门口。等待的人中有一人脸带笑意踏前一步,做自我介绍。
“会长大人,您好,我是全典C区负责数据模拟核运行的指挥官,塔罗。很荣幸能亲迎各位长官。”
被称为会长的,是全典委员会的最高指挥官,索塔纳。
索塔纳点头答道“嗯,你好。”并指了指头发花白的老人介绍道:“这位是宫组教授,是这次我特意请来解决全典核运行扰动不稳的问题的专家。”
又一指红发女孩“这位是教授的博士生兼助理,松雪西子女士。”双方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塔罗领着一群人往大楼里走去。
塔罗一边走,一边简单介绍着该区全典运行的情况,一边也在暗暗观察这位宫组教授。因为在塔罗看来,虽然近期该区内异常情况是有点上升,但仍在安全范围内,像往常这种情况,一般仅仅需要会长授权派普通专家修改芯码即可。而现在把这样一位威名赫赫的教授请来,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自从上次重大事故发生以来,这位宫组教授可谓无人不知不人不晓。想到此处,他稍稍提了点心:难道这次事情的严重性比他之前预想的还厉害?
宫组教授一直在听塔罗的介绍,偶尔发言提问,西子在他们身后用全息交互屏幕操纵着两台空中录像机。一台直对塔罗与宫组教授,负责记录塔罗的讲解和宫组教授少之又少的提问,另一台随着塔罗的讲解记录相应的情景。偌大的模拟室里有500多名工作人员,却没有一丝杂乱的声音,他们有的在观测屏幕上的数据波动,有的在利用程序模拟结果,有的在飞速地敲着报告,空气安静流动着。随着西子摄像机的旋转,这一切都被记录在案。
“宫组教授您还有什么疑问么?”
“哦,这边可以了,我还想去执法中心委员会看一下,麻烦了。”
“您稍等,我与那边联系一下。”塔罗鞠躬退了几步后快步走出屋子。
会长大人索塔纳示意宫组教授按既定思路开展工作,也离开了。
西子叫回两台录像机收入背包内,只有一只人眼睛大小的录像机收纳起来完全不占地方,只是要注意别找不到了就好。正在工作的人们听到讲解声结束,陆续吐出一口气,有的人微微扭扭身子,还有几个胆大的把脑袋偷偷地转过去看向站在屋子中间的两个人,其中有个倒霉蛋回头时正好遇见西子的目光,西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他赶紧转回去快速做码字状。
“不好意思久等了”塔罗大步走回来“刚才与执法中心的指挥官联系,他正在总部给新的执法实习生做培训,我们要去的话他安排一位队长负责接待,您看可以么?”
“可以,带我去看看”
“好”塔罗在前面引路,一行人向出口走去,西子走到门口时瞟了一眼那个倒霉蛋,他正利用屏幕偷偷瞄着离去的人群,西子对着屏幕眨了下右眼便快速离开,留下倒霉蛋坐在屏幕前心扑通扑通地跳。
“您好,我是管理委员会Z区执行部D12小组005队队长江口时弘,负责此次的接待任务。”福山随着江口行标准的鞠躬礼。
“您好,我是全典委员会C区负责数据模拟核运行的指挥官塔罗,初次见面。”“这两位分别是核运行专家宫组教授和他的助理西子女士。”塔罗介绍完毕后,宫组轻轻点了下头,西子鞠躬致意。
“那么我们先开始参观,这边请。”江口在前方做出请的手势,待宫组和西子走近时自己也向前走去。
福山和塔罗跟在三人后面,西子身上飘来阵阵香气刺着福山的鼻子。福山很想打喷嚏但是不敢,强忍着呼吸把喷嚏憋在胸腔里。他讨厌这股味道,这股味道不仅刺的他鼻子痒痒的,身上也痒痒的,身体里不安分的细胞好像都在蠢蠢欲动,怂恿着他至少打个喷嚏吧,没事的,大家都会谅解的。还好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个时候一定要像江口前辈那样沉稳,不能做出格的事情。
他把目光投向江口,努力集中注意力听着讲解,此时的江口正在为一行人介绍执法流程:“平时我们的工作是在街上巡逻,观察是否有特殊事件发生的迹象,同时这边会有值班的同事与委员会保持联系,一旦委员会那边有外派任务,这边会及时根据外派巡逻人员的位置安排最合适的人去执行任务,这边是我们与委员会保持联系的呼叫中心,请进。”
其实这次宫组教授和西子随索塔纳前往全典委员会,他们心知这次的故障跟从前大不一样,不是简单的程序修调。
江口指引着路,宫组目光紧紧地盯着墙上闪烁的数据线,像是要找出什么。
江口想起上回宫组莅临这里,那是十年前,一种莫名病毒侵扰了全典委员会管理中心的数据库。K市当时是经济人口往来中心,当时险些波及整个全典时代的居民。但那一次动乱也好似埋下了种子,等待新意识寻找到时代正途。
佐藤独自一人坐在委员会大厅最后一排,前几日他刚召开完报告会:偏差异常行为越来越多,最大抖动起源于K市。
倏忽间他想起了过往,中学时代的他喜欢看各种类型的书籍,喜欢尝试、探险。老师无数次劝诫他不要做无意义的事情,全典时代下,已经为全人类规定了最全面的行为指导和灵魂指引。
他喜欢过一个莞尔的女孩,叫樱可。女孩笑起来一双弯月牙般的眼睛,那是青涩且最美好的时光。
成年礼那天,他的后颈被嵌入了不知名的东西,一切似乎根据全典给安排好了,不能与樱可有任何的感情牵连,否则两人都不可善终,佐藤心灰意冷。
脑海里的画面一帧接着一帧,枕头里藏满了发霉的梦,梦里住满了无法拥有的人。他好希望有一天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在一节课上睡着了,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桌上满是他的口水。
他告诉樱可,说他自己做了个好长的梦。樱可乖嗔自己白痴,说好好听课。自己看着窗外的球场,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还充满希望...在这种弥离之境中,他渐渐地昏睡了,灰白的梦境里他很自由,思想在无边无际的空地畅游。
人类与动物最本质的区别就像是痛苦的苏格拉底和快乐的猪的区别。
全典时代下格格框框,思想被束缚在包装里,一切看似是最好的,一切又是最糟糕的。
突然间警报猝然响。
“发生什么事了?”
“报告,全典委员会回收中心出事了,一位名叫村田正雄的教师饮用回收剂自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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