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怀仙
古人记事,很简单,往往提笔一挥,一首绝句或者律诗。便在十几个字之中就交代了一件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只是那具体细节,还需要后人发挥想象,仔细揣摩。
这首诗亦是如此。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是一个关于爱情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错过的故事。
张爱玲曾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想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言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道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人世间的相遇大抵如此,在千万人之中遇见了一个人,怦然心动。自此,你的心里便只有这一个人。久久难忘。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好季节。一切都充满了生机与活力。那万紫千红,鸟语花香的景色正在等待着人们去亲近。
可是,这对崔护来说,却更添凄凉。
原来,他是一介书生,十年寒窗苦读,只为有朝一日能够金榜题名。
可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就在这个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里,他名落孙山,所有的希望都化为一场虚无。这叫他怎么能不失意?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为了缓解情绪,他决定出门去走走,看看外面的百花争艳,花红柳绿。也许这样,他的内心会得到一丝安慰。
于是,出了门,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都城南门外。他看见门外桃花灼灼,犹如仙境。他便流连在这一片美丽的桃林之中。他想去看看桃林的尽头。
他走了很远的路,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腿脚也有些酸痛,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感到非常的疲惫,想要坐下来歇一歇。他环顾四周,看见不远处有一处农舍,炊烟袅袅。他觉得有些口渴,想去农舍讨杯水喝。
心里想着,便朝农舍走去。走近了,他看见农舍前栽了几棵桃树,篱笆上长满了绿色的藤萝,温暖的阳光洒在上面,美的让他一个饱读诗书的人无法来形容。
走至门外,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轻叩木门。门里,传来一位女子轻柔的声音:“谁呀?”
他愣住了,原以为在如此僻静的地方居住的,应该是一位山中隐士,不曾想却是一位妙龄女子。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轻声说:“在下崔护,是上京赶考的书生。途经此处,觉得口渴,想讨碗水喝。”
说着,姑娘打开门,请他进入院内。崔护见到那位女子目光就再也不曾移开。只见那女子远山眉如黛,唇不点而红。与院子里的桃花交相辉映。恍惚间,他以为姑娘是山林间的桃花仙子。
那姑娘从屋里捧来一碗清水,见崔护正呆呆地望着她,顿时羞红了脸,放下水,跑进了屋里,她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像一头小鹿乱撞一般,这种感觉从来不曾有过。
过了许久,崔护放下手中的碗,朝屋里大声的道了一句谢,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农舍。
这次偶然的相遇,并没有改变崔护的生活,他依旧埋头苦读,为来年的考试做准备。可是,这对于那个姑娘来说却让她感受到了惊涛骇浪。
时光一天一天的在流逝,转眼间又是一年春天来临了。他忽然想到去年今日与女子的邂逅,于是,便凭借着记忆都成南庄。
门前依旧桃花盛开,他整理好衣着前去叩门。敲了许久,无人回应。他便开口问道:“姑娘可在否?”还是没有人回答,他怅然若失。
微风吹过他那失望的脸颊,桃花随风飘落,在风中盘旋,最后坠入泥土之中。看到此景,她便在农舍的木门上提笔写道: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写完后,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左右张望,却还是不见女子,他只能悻悻而归。
回到家,他觉得自己心有不甘。几日之后,又去了农舍。
这时,他在远处看见桃林深处有炊烟。于是,心头一喜,加快了步伐。
当他到了农舍门前,却没有看到女子的身影,只见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翁,坐在门前的青石板上痛哭。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上前询问。当老翁看到他时,问道:“你可是书生崔护?”他点了点头。于是,白发老翁突然站起来,指着他大骂:“都是你害死了我女儿。”
此时,崔护的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了。那女子是去世了。
但他不解为何老翁说是自己害死了他的女儿。
于是,老翁就忧伤的回忆道:原本她的女儿是一个知书达理,温婉贤淑的女子。因为一年前有一个叫崔护的人登门讨水喝,顿时将他记挂在了心里,从此再也无法忘记。最后终日茶饭不思,回忆着第一次的相遇。可是茫茫人海,在哪里去寻找呢?老翁见女儿得了相似之症,就带她到处去散心,希望可以忘掉崔护。已近一年了,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前几日老翁带女儿散心归来,看见门扉上有一首诗。念完后她明白了,那首诗是为她而写,写诗的人正是一年前遇到的崔护。
此时的女子,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原本郎情妾意是一桩美事。可是两个人却阴差阳错的错过了,她不知道崔护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她就这样继续日思夜想,病情愈发严重,没过几日,她便香消玉殒了。
崔护听老翁说完,踉踉跄跄的跑到屋里,抱着女子的尸身,大哭不止,一遍一遍的哭喊着:“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然而女子已经故去,不知道最终他还是来了。她唯一能知道的,是崔护留在门扉上的诗。可以证明,他也曾爱过她。就像开的正艳的桃花,被春风一片片吹落。他们的爱,在本该盛开的时候就已经凋零。
(原本的结局是女子复活了,然后和崔护在一起,之后崔护高中,官运亨通,崔护和姑娘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但是,我认为那是人们为了结局圆满而把故事传奇话了,所以没有参照,不喜勿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