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伤痛十四年的回忆

图片发自简书App


——流年带不走夏伤     那个夏天我失去了你,你知道这是多少个岁月都无法抹去的阴影!

  爷爷说的没错,这五年我的嘴中再没有吐出奶奶这两个字。时间带不走伤痛,却掩埋了记忆。我相信了这句话,若不是有人提及亲情,或许我愿意永远把这份记忆留在最深处。我用五年来疗伤,今天我终于完成我的愿望,勇敢写下来。但愿用我一生的愧疚思念你----我的奶奶

  你陪我度过了我人生的三段历程,我的幼小时候,这一段是我不太记得的。但我听说了。我是那个大家族里的第四个孙女,特别不招人待见的,只因为我是女的。爷爷在我出生一个月从未踏进我家门一步,而你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降临到人世的那天,连一件衣服也没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疼惜我的。

  转眼生下来一年零两个月,我接到你居住的地方,从此与你们生活。听说那段日子你很照顾我。我被米汤水烫伤了脚,是你从外婆家背我回来的,每天帮我擦药水。不久降临了弟弟,从此的几年里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在我们三堂姐妹上学去时,你拉着弟弟上阁楼的情景,他会后来向我炫耀他有好多好吃的。我知道我很嫉妒他,但并不仅仅只这一点,每次我俩吵架你总会挡在他的前面,嚷嚷着“打啊你打死他啊……”然后我会愤怒的说你偏心,接着你常常捶胸哭泣。说实话当时真害怕,我害怕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你稍不留神就出什么事,我害怕的也是他们经常吓唬我的话。但我的性格不容许我忍受着,于是你的哭喊,你的向外宣泄成为我永生难抹的污点。不论爸妈什么时候回来,他们总能听到投诉我的话,不记得那些痛打了吗?我跪过玻璃,跪过沙地,用刺树打过,用扫把打过,我出走过,我甚至觉得我真多余。虽说是我的固执带来这一切,但怎能和你脱了干系?

 我的童年就是这样的,和你争吵,和弟打架,被爸妈打。那六年我去伯伯家呆了三年,原因很简单,我跟弟弟是死对头。跟谁都是,她们都觉得我差,全部欺负我。我跟两堂姐打过,我曾经还咬过她们一个,我也曾经和发小打得遍体鳞伤,还有一伙伴冤枉的用脚踢过我,幼儿园时还被人推到马路中间,被摩托车轻轧过去,小学时还被一漂亮的女孩子欺负,特别上体育课时她老睬我脚后跟,渗血了也不敢说,因为我觉得没人会帮我。这些压迫容许我不断提醒自己,做一个优秀的女孩,让别人刮目相看一回,从此让别人只抬头仰望我。

 平常你对我的照顾我从未觉得有多亲切,一切让我觉得好多余。我们有快乐回忆的是吧。我一直跟你睡,我们一起摘过笋,一起挖过地,一起说着新鲜事。六年级时我住校了,有一天没带碗,你跑进了我的教室,他们说你好慈祥。我没带伞,下雨了,你会颤颤巍巍地送伞来。一回家你会端上热腾腾的饭菜,你会要我陪你去看戏,你会要我和你一起去淋菜。初中后我就变挺胖了,在别人嘲笑我时,叫我胖胖时,只有你在说他们,还安慰我,别想太多,能胖是福。健健康康的长得多好。甚至你会要我常从学校回来多陪陪你,嫂子临产了我还特意向校长请的假,回来和你去看家。是你告诉我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爸妈什么时候,晚上告诉我许多关于他们的事,你们那些年的事,否则我不知道对于那个家我知道什么,恐怕只有恐惧。其实我一直不怪你,或许你也不想有那么多不高兴的事情发生,你手里从没留过钱,爷爷把钱管得死死的,一分一毛他都算清清楚楚,一天鸡生多少蛋他都要摸清楚。你对我们好他都要计算着。唯恐超越了宝贝孙。

   时间过得真快,我得自力更生了。这是爸爸的要求,小学五年级开始自己煮饭洗衣,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没帮煮,但经常帮我买菜,教我。初二的时候你得了骨髓癌,我们开始都不知道,只知你手痛,你叫我帮你梳头,说养了我十四年还没享到我的福,我梳着没想是最后一次,后来你就剪成齐肩的了。就算病情严重了,你还是要我和你去挖土,你说不知道病能多久,一旦爸妈和伯伯们回来怕他们没菜接口。我也没想有那么快你就再也动不了。十几年的相濡以沫就那么快不复存在。端午节前晚,我一个人守的那次,你差点去了,你可知道我奔跑叫爸妈,伯伯们时有多星火燎及,我担心待会你就不见了。你熬过来了,你没忘给我遗言,你说我这脾气得改了,你走了没人会惯着我了,别老跟弟吵,只有一个,没人会把你们拖开了。爸妈脾气都大,学乖点,别惹打。好好读书,考高中读大学,当医生,好好奉献,以后这病也不会这么痛了。我们以前谈天说地的为什么偏偏从不谈心呢?而你就这么走了,了无牵挂吗?

 后来,大概半年后吧。嫂子有跟我们谈及你,她说看到我的书信感动了,可谁也不知我有多怀念你。嫂子说你人好,怀孕期间你一直陪她,经常讲起我。说我变了好多,我不会再跟你说偏心,我懂得对你好了,她说谈及我你很高兴,因为我开始和你聊天,帮你这那的,有时还买东西回来,她说你对我不怪你了这事很高兴。嫂子说我应该早点发现你对我的好的,其实你对我真的很好。你说我经常被爸妈打骂也挺可怜的,倔脾气不知吃了多少苦。那个下午,我和弟弟,嫂子伤心地回忆你的点点滴滴,每个人谈论你都忍不住落泪。

 我一直不敢承认我的错,长大了才发现以前的那些想法是多么的多余,是我自己毁了我一个本该美好的童年故事,造就了映着丑陋的生活。怎么能忘了沟通是最好的打开锁的钥匙。那时爱就在身边,我却不懂得珍惜。

 可惜我和奶奶的照片一张也没有,她生前一张也没有。我那天忍不住去拍下你的灵照,我怕我只身在远地,淡记你的容颜,那样将多不孝。妈说,那样会吓着别人。爸说,孝不需常挂嘴边,在有生之年能够尽力回来看看,陪陪老人,说说话,谈谈心,用行动感受一切。

不论多久,每当我再完整地读完这篇文字时我总会情不自禁流泪,总觉得它不是一篇文章,而是融合了十四年又五年和七十四年的长情故事。任何时候感情都不会衰减,总有那么多记忆让我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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