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了,气温却持续走低。前天夜晚,雨雪交加,大片大片的雪花在夜色中路灯下格外醒目,飘忽间,我竟想到了卖火柴的小女孩。昨日白天放晴,入夜就又下起了雨。
今晨照例准时醒来,习惯性的起身,呆坐一小会,目光穿过玻璃窗,越过房顶,落在三环桥上,划过收费站和沈师大,最后回落到窗台上杂七杂八的物件上,有一时兴起买来又一直空置的小花瓶,有疫情散去被冷淡的半瓶酒精和迷你的漏斗,有一年多没断过的以备不时之需用来救急的治疗喉疾的胶囊,有新近购入的缓解腰腿疼痛的喷剂和药贴,还有盖子落了灰的墨汁瓶,几盒没有开封的水彩,最边上是叠摞在一起的两个整理盒,里边是各种应对疫情购置的药品——基本是疫情宣布结束后买来的,没用上,也希望用不上。一圈环顾下来,人也清醒多了,披上厚厚的家居服,伸腿在桌子和床之间狭仄的缝隙里,一只脚熟练地找到拖鞋,穿上,落地,开启了一天的忙碌。
早春至今,不管气温如何涨涨落落,雷打不动的一两套行头交替,有时会冷得瑟瑟发抖,有时又会热的汗流浃背,但仍旧懒得去换,也习惯了。
6.20出了楼门,虽然天依旧阴沉,却因为没有风的缘故,并不觉得冷。也可能是刚出门的缘故。
6.30到了公交车站。一路车已经驶离,站台上稀稀落落几个继续候车的人,有的低头,有的张望,也有的似乎呆站着。我每天也都变换各种姿态等车,除非在天桥上看到有车驶来,便拔了腿飞奔而下,运气好,遇到性情不躁的司机,要启动了,也会看到后视镜里气喘吁吁的赶路人,然后善解人意地开了车门。我常慨叹自己运气好,哪怕踩了一脚泥,差点跌倒。毕竟没跌倒,泥巴擦擦也就掉了,跑几步,既锻炼了,又免去了错过一班车的遗憾与失落,也少了等下一班的无奈与急切。
一辆141停靠进站,我独自上了车,车上乘客寥寥无几,我捡了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又似乎什么也没入眼,又或许让人觉得有心事萦绕。口罩戴久了,大脑仿佛有点缺氧,晕晕乎乎的,盼着早点下车。想起昨早堵车厉害,不得不中途扫了电动车,一路体会风驰电掣,到单位已然寒凉彻骨,好在有尚温热的豆浆鸡蛋等美食可以暖心暖胃,幸甚!
车子一路不紧不慢,没有拥堵,也没有急停,下车,穿过喧嚣热闹满满烟火气的菜市场,竟早于往日到了学校。
天愈发的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反正透过窗子向下望的时候,操场上已经有了积水,水洼处清晰可见雨点密集地落下。风钻进来,夹带着雨丝,有点冷。
午休时间,裹了羽绒服准备眯一会。电话响了,显示快递送餐,本不想接,却神使鬼差接通了。快递员礼貌地称呼我老师,我一愣,他接着说道,您学生给你点了咖啡,麻烦您取一下。我大脑快速搜索,然后脱口说是不是一个女孩子,他说,是吧,我说知道了。我说下雨呢,我到门口也得几分钟,您可以放到收发室,免得淋雨。他说,好的。您学生让我告诉您,她想您了,她说她永远在您身边。霎那间,我感到一股温热,弥散在潮湿的眼睛里。
看着眼前满满的两大杯咖啡,顿时困意全无。大半杯下肚,后背有了汗意,人更是精神了很多,午睡就这样幸福地结束了。
不多时,雨停了,天亮起来,确切说,阴转晴的不仅是天,还有心情。
两杯咖啡也没能影响我正常入睡。昨晚堆砌完上述文字手机就被我抛之脑后了。再睁眼,已经是五一小长假的第一个清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