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整个宇宙在和我说话》有感

静下心,品味生活  

光明的文字划过黑暗,比流星更为神奇。 ——博尔赫斯《宁静的自得》

在写读后感之前,说一个艾伟作者本人说过的一个小说片段。那个小说写了一个母亲,儿子吸毒成瘾,母亲想让儿子戒毒。儿子说,不可能,我无法克服毒品的诱惑。母亲说,儿子,我和你一起吸,然后我们一起戒,如果我做得到,你一定也做得到。小说的结局是这样的:儿子奇迹般地戒毒成功,母亲却戒不掉。最后,儿子非常鄙夷母亲,独自离家,抛弃了被毒瘾折磨的可怜的母亲。这个小说同样隐藏着短篇小说的秘密。小说的“事故”起始于母亲的突发奇想——出于爱而沾上毒瘾。就这样,小说走上了它自己的逻辑,抵达那个无比悲凉的结局。这让我想起我原来看到的一个故事:一个单亲妈妈辛苦的将自己的孩子养大了,而长大的儿子却爱上了山里的一个鬼魅,鬼魅让他将母亲的心脏带给她才能证明他对她的爱。儿子信了,在某一天晚上剜走了母亲的心脏。儿子捧着母亲的心脏,在跑去山里的一条山路上,被凸出来的树根绊倒了,母亲的心脏从儿子的手上滚了出去,突然,心脏发出了声音,孩子,摔疼了没?同样,因为爱而造成了悲剧。这是题外话,暂且不提。

艾伟曾在其获奖感言说道,在小说里,一次意外事故让喻军瞎了,然后,“这世界一扇门关上,另一扇门就会打开”,喻军学会了和整个宇宙对话,他的行为超越我们的常识,使我们无法理解。而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正常人,在生命无限的可能性面前是多么无能。喻军虽然成为了瞎子,面对这个世界,我们可能比瞎子更瞎。其后,他又提出了一个“出于爱而沾上毒瘾”的一个故事,说出了母爱伟大,亦说出了爱的不对等及人性弱点。短篇小说不是现实生活本身,而是越出现实常规的产物,是这个正常世界的一次意外事故。我们在麻木的生活下,总需要一些刺激,才能重新打量和审视自己一番,这便是短篇小说的力量。

一开始我选择这本书,并不是因为谁谁谁推荐,只是在图书馆无意间发现的,书名及其小巧精致的装订吸引了我。我并不经常读书,每次借了一大堆图书胸有成竹的说要把它们都读完,最后总是快到借阅期限一点没动的还了回去。终于,认清现实的我不再傻傻的定下宏伟目标。哈哈,读书还是什么,量力而行罢。阅历,深度,这些总是少不了书的作用。我是个易感伤的人,许是因为阅历浅的原因,又许是我太善良,额,说跑题了。再说说这本书,因为他的名字,我拿出来看了看,又因为他小而薄,我便下定决心借回去了。请原谅这样随便的我。因是短篇小说,每篇篇幅较短,却又因我读的次数太少,尽管每次读得快而多,也花了很长时间看完。一开始,并没有什么感触,总觉得,作者的童年好“黑暗”,不想自己的童年平静而美好。却在最后一篇喻军的经历让我不经感叹,作者经历的太多太深。长大的喻军对作者说,我早看出来了,你是我们西门街最聪明的人。却又在结尾说道,一切都是天命,时间是最伟大的艺术家。

艾伟也在后记中写道,写作过程,我进入了绵长的回忆之中,彷佛重回1970年代那个“阳光灿烂”的年代,“我”在这些故事的每一篇出场,“我”是所有时间的亲历者和见证者,也是这些故事的讲述人。我是多么热爱故事里的那个“我”。我得承认,那个“我”比现实中的我要完美些,他已不是我,他更多地带着我的愿望和幻象。我深知我无法回到过去,曾经犯过的错误亦无法修正和弥补。但我愿意,在虚构里救赎自己。在现实中,我曾用生石灰砸向玩伴的眼睛,在小说里我让李小强承担了这个可怕的行为和后果。我总是不由自主的让别的孩子去完成我曾经干过的“恶行”。我很清楚,这部小说里的每一个孩子,其实都是我。七十年代,因为时代压抑,性反而显得更为耀眼,它震撼我,吸引我,它带着某种神秘而狂欢的色彩,又有那么一点不祥的死亡的气息。这里的“桃色事件”,却最终以离奇与悲惨收尾。尽管神秘而露骨甚至污秽,但,毕竟人性使然,并无对错之分。这是部回忆录,一部特殊年代的少年生活史。其中的单纯与复杂,明朗与阴暗,天真与邪恶,缠绕的错综复杂。短小篇幅,独立故事,却是沿着一条时代主干线走着。而作为读者的我,并不生于那个年代,也无法深刻体会那个年代的“黑暗”,但对于作者来说,那是个“阳光灿烂”的年代,尽管黑暗而罪恶,但造就了今日的艾伟。我对艾伟了解的并不多,我不是因为他读了这本书,而是因为这本书认识他。

小说中的每一个孩子,其实都是作者所构想,亦是作者本人,这让我感到震惊,作者的“罪行”由其他人代替,而作者,便是完美象征。我一开始并未意识到,等书已读完,才发现,这本书,是种回忆,亦是种救赎。一拨少年人在特殊年代的苦闷,骚动与叛逆,以及他们对成人世界的窥视和想象。而我的童年,也是种难以回忆的时间段,我记得的不多,但也不少,有快乐,有悲伤,亦有罪行。虽说孩子不知者无罪,但现在总想起,如果当时的我做些什么就好了,就如漫画《只有我不存在的街道》罢。等哪天静下心,整理整理旧日时光,说不定又是个宝贵的纪念。是的,还得等哪天静下心,在这个浮躁的尘世,我心亦浮躁,又得等到哪一天才能真正的静下心来,哪一天才能真正感觉到“整个宇宙再和我说话”的境界。到此,不如闭上眼睛,深呼吸,与空气化为一体,好好的聆听内心的声音,好好的聆听世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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