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养父也回来了,养父告诉荣荣,他花花妹的儿子任那乡的乡长,家里有一栋青砖白瓦的宽敞房屋,屋里都铺的地毯,有汽车摩托车的,在当时九十年代后期,许多农村家庭贫穷落后,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的时候,这已经是小康生活水平了,连城里大部分人家也达不到这水平。 荣荣真想着,突然外面有人喊“姐回来了”。荣荣望望外面,只看一个很年轻的女孩,红扑扑的瘦长脸蛋,头上包着村里那种头巾,怕是防嗮,怀里还抱着几个月大的小孩。荣荣想这应该是妹妹了,都已经是孩子妈了。妹妹开心的说“二哥昨天来我家通知我,说你回来了,我一早立即抱着孩子就过来了。”
妹妹是家中最小的,妈妈看到妹妹到来显然异常高兴,再没有和荣荣在一起的尴尬,妈妈抱着妹妹的女儿开心的合不拢嘴。还一个劲的唠叨说,“不要走了,都给我当孩子吧,”荣荣确定母亲是精神有点问题,那时陕北人窗户都是用那种古老的小木格子钉上,外面用纸糊的。妹妹女儿调皮的用小手抠坏了糊的窗户纸。荣荣急忙去村里商店买了好几张白纸给妈妈,并 给妈妈手里塞了几百元钱。妈妈开心的立即用浆糊糊上了窗户,并回过头给荣荣像个孩子似的笑逐颜开,仿佛在说看糊的好看吗。好像她们之间只有微笑沟通了。荣荣几次想问妹妹妈妈的情况,但始终不知怎么开口好。
下午随养父到妈妈借面的那个邻居家转转,原来那就是养父说的他金玲妹的家。我按辈分应该叫堂姐。养父和金玲姐一直在聊属于他们的话题。荣荣环顾了下金玲姐的屋子,整洁干净洁白的墙,宽敞明亮,比起妈妈那黑乎乎的土屋强的多。荣荣明白了农村原来生活贫富差距如此明显。一会天蒙蒙黑了,金玲家院子和屋里都挂着明亮的电灯,不像妈妈和大哥家点着煤油灯还不舍得多点一会。金玲姐聊起了妈妈的病,只听金玲姐说“我三婶年轻正常时非常心灵手巧的,无论刺绣还是干活都是一把手,突然有一次邻村有人家有喜事,由于回家晚天色已黑,独自路过一处墓地回来时就精神不对劲了。问她什么 也不知道只是自言自语的。以后就落下这毛病了。那时候穷也没有及时看医生,就落下这自言自语的毛病。再加上孩子多生活不易常到我这借面粉之类的,我每次都给也没有让还过。”荣荣突然听的毛骨悚然,难道世间真有鬼魂.并哀叹为什么命运总这样捉弄人。自己生命中的两个女人,所谓的母亲却是一样的命运,都有精神障碍,只不过那个只有两三年缘分称养母的疯女人是严重精神病,满大街的疯癫骂人,而亲生母亲只是轻微的精神异常。从母亲见妹妹的欢喜,荣荣就明白母亲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高兴,而他们同样好像都不喜欢自己。也许自己此生真和母爱是无缘的。也许自己就不应该出生。
金玲姐又滔滔不绝的给养父讲了自己的不如意生活,原来金玲堂姐的老公在附近县城煤矿是个正式的铁饭碗职工,收入在那时算非常不错的。因此家里生活比村里别人都好。只是她老公有了钱在县城找了个小情人养着,并一起生活。不咋回村里金玲堂姐这,只是按期给他们生活费,也不愿意离婚。金玲姐也怕村里人笑话,再加上家里也确实需要钱。就忍气吞声没想离婚,由着他去吧。养父只能陪着叹气安慰安慰。荣荣明白了每个处在不同位置的人都有自己的不易,有别人看不到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