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补了最新一期的《天天向上》,本来是奔着酷盖去的,却被范恬恬这对父女催生了一波预备了好久却迟迟没掉下的泪。
范恬恬在娱乐圈只能算是“打酱油”的存在吧,尽管客串了几个影视剧角色,参加了几档很火的综艺节目,但鉴于外形条件和聒噪人设的缘由,终不会是大火的那一个,此前对她甚至有点莫名地嫌弃,大概是不太喜欢这种咋咋呼呼的性格吧,可是今晚,她却莫名地让我对其圈粉。
不得不说,今晚《天天向上》里的几位明星老爸,除了本身就是明星的付笛生之外,范恬恬的父亲无论是外形谈吐、还是举手投足,在众老爸之中都是亮眼的存在。这样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依然身姿挺拔、依然潇洒帅气,面对偶像和爱好依然高兴得像个孩子,更让人动容的是他对女儿范恬恬的爱,通过范恬恬的言行,尽管已是人到中年,可在父亲面前的那种不自觉的小女儿情态真的是很打动人。
于是,今晚,我不再嫌弃她聒噪,也感觉不出她的造作,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一个被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在父亲面前的骄纵和自豪,因为父女连心,所以她知道送什么礼物父亲最高兴,所以她不像其他几位想为父亲圆梦也好,想帮父亲捡拾难忘的瞬间也罢,只有她最为直接,也最为简单。她知道她便是父亲最好的礼物,但时光流逝至今,她也到了走出家门,组建小家的年龄,所以父亲耿耿于怀的、念念不忘的便是和女儿年幼时候的天伦之乐,所以她穿上了小时候父亲为他做的衣服(加大版),梳着小时候父亲为她扎的羊角辫,把自己拾掇成童年的模样,和父亲一起细数父女情深,那一刻,不仅弹幕里排山倒海被感动得一塌糊涂,连台上的主持人尤其是大老师和一博都情不自禁地留下了热泪。
当然,我也不例外,近些年泪点颇低,尤其见不得这种感情浓郁的画面,总是会被感动得潸然泪下。我想起了我的父亲,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一个年轻时候蛮横无理闻名十条村的人,一个给予了我无尽泪水和无限温柔的男人,而今业已到了暮年。他的脾气据妈妈说依然火爆,但是只要我回到家里,见到的他却始终是低声细气。
年轻时候爸爸爱喝酒,喝了酒后便口无遮拦,很多平时不会说的话都会趁着酒劲说出来。我有的时候会被逼着听他的那些酒话,尽管我一般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他也无需我的回应,可我知道很多时候他的心里话也会借着酒劲一起抒发。而今,他戒酒了,于是我再也听不到他的心里话,只是有一次,那一次,让我看到了父亲心中深沉的爱。
那次,和老公闹别扭,是闹到将要离婚的那种。千里迢迢,我仍然逃不过女人惯常的宿命,想要寻求父母的温暖。可尽管如此,我仍然在孤身一人到家的那一刻擦干了眼泪,告诉爸妈我只是想家了,想回去看看,因为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我甚至害怕这种担心,因为有些时候明明自己感觉还能挺一挺,可一旦有了亲人的安慰,便立马觉得自己特委屈和可怜,所以一般,我也同大多数远嫁的女子一样,只报喜不报忧。
在家休整了几日后,还是要回到自己的轨道。那天爸爸开着摩托车,那时候他的腰伤还没有严重,腿脚也还能迈上摩托车的座椅。他帮我绑好行李箱,我坐在他的后座,一路摩托车的轰鸣伴着我再次踏上远行的路。
短短二十几分钟的路程,爸爸只是默默地开着车,熟练地左拐、上坡、过河,我的心在历经了几日亲情浸润后变得稍微平和,可此刻随着车轮的扬尘,我又一次对前路忧心忡忡。我多想像小时候一样,在父亲的后座上欢欣雀跃地出门,而后又满足地被父亲载着回家,可是现在的每一次出门,回家的次数却用手指都能数得出来,尤其这种在父亲后座的机会随着父亲越来越老怕也是越来越少了。
我的心慢慢得低沉,眼泪也随着疾驰的风随风飞舞,害怕父亲觉察,我偷偷瞥了一眼父亲,竟然发现父亲握着摩托车龙头的手也会时不时地擦一下眼睛,我以为是有小虫子飞进他的眼睛里了,可是父亲的手擦眼睛的频率越来越高。
直到到了镇上等车的站点,我下车,父亲帮我取下行李箱,我才发现父亲红肿的双眼,明显是哭过的痕迹。我让父亲回去,父亲坚持要等我上车。我和他站在路边,一时无话可说,其实平日只要我和父亲单独相处,也总是找不到话题,但是今天,这种心情更让我觉得压抑。这时我听到了身边的父亲又开始啜泣起来,然后听到他喃喃地说道,多希望你们就不长大,还像小时候一样。我的泪瞬间就决堤了,忍了那么多天的眼泪,这一刻,因为父亲的这句话,终于忍不住了。
“如果委屈,就回来,家里永远有你的一间房。”车来了,这是父亲在我上车前的最后一句话,而我也终于难为情地赶紧上车,深怕他看到我更加汹涌的泪水。原来父亲一直都知道,他的女儿,他从小看到大的女儿,有什么他能不知道的呢?父亲性格古怪、脾气暴躁,可是他内心柔软,也敏感多情,对待儿女尤其舐犊情深。他定是早早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但是碍于性格,始终无法给我一个面对面的安慰,可到底,他还是说出来了。
多年以后,我仍然深深记得父亲这句话,而父亲随着年龄的增加,也越来越容易动情。很多时候回家,母亲照管着衣食住行,可父亲,却能敏锐地觉察出我的情绪。很多时候,我和父亲不说话,就默默地坐在一起,但是我似乎已经没有了年少时的尴尬,因为有些话,即使不说,他似乎也知道。父女连心,似乎终究随着时间给予了我和父亲最好的和解。
而今,我对前路仍然迷茫,我和范恬恬算是同龄人,据说她有过很多任男朋友,据说她这辈子也不想结婚,无论她如何选择,我都相信她的父亲始终都会支持她,都会永远把她当作手心里的宝。而我,也一样坚信,无论未来的我能否继续伪装成幸福的模样,还是卸下面具遵从内心,父亲,也同样会默默地等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