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天气变化,北京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大雪。经过一天一夜的雪花纷飞,房顶上、树枝上、绿化带的草地上都集聚了厚厚的雪,就像是铺上了厚厚的洁白绒毯一样。
走出楼门,迈步在那未曾有人踩踏过的雪地里,我仔细地倾听脚下的雪被挤压时发出的咯吱咯吱声。我更愿意想象这是雪花互相拥挤在一起时的欢笑与打闹,而不是受到挤压时的惊惧。
天空依然阴沉,天空没有一丝风儿,雪花还在静静地飞舞,它们有些停留在高处的房顶,有些落在了暖湿的路上,也有的攀附于稀疏的枝头,还有许多将草地白毯子添加得更厚了。
落在道路上的雪花,很快就融化了,或者被清扫到路边堆成一堆堆的,而那些落在树枝上的,则你挨着我、我挤着你安静地拥坐在一起。
这时,突然有几个调皮的孩童从身边跑过,撒下一路欢声笑语,将枝头的几片雪花惊起。于是,这些雪花便追逐着孩子们的笑声奔向远处,实在追不上孩子们的身影时,便只好停留在孩子们留下的脚印里,感受他们那蓬勃的生气。
在更远处的操场上,有几个孩子正在那里滚雪球、堆雪人。有一个小男孩趁着哈气暖手的时候,调皮地抓一把雪扬起在空中,雪花便扑簌簌钻进小伙伴温暖的脖颈里,轰然引起一阵嬉笑、一阵怒骂。这时,有一个小伙伴突然扑过去,往那扬雪的小朋友身上使劲一撞,于是,他们两人一起跌倒在厚厚的雪地里。
就在倒下的同时,他们便不自觉地将注意力转移到柔软的白雪之上,不再有相互的攻击,就连那象征性的斗嘴埋怨也没有。只见他们顺势蜷起身子,各自滚到那片还未曾被人踩过的绒绒的白毯子之上,笑声再次漫延开去。
另外那几个小孩也停下玩雪的动作,十分干脆地躺倒在雪地里。他们好像是在比赛,要比谁滚得更快、比谁滚得更远吧。
我停下前行的脚步,驻足在雪地里,远远地观看着孩童们雪中撒欢的场景,好想也顺着时光隧道重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那样,自己也就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也可以调皮地扬雪、尽情地打滚。
小手是否冻得通红,鼻涕是否冻结成冰,耳朵是否已经麻木冰冷,这些都不需要去考虑,只管疯狂的玩耍就好。剩下的就交给妈妈那絮叨的责骂,或者是等爸爸那有力的双手将自己提回家门,然后赶紧蹲在红红的火塘边上,将湿透的胶鞋烤干,将红彤彤的冻僵了的双手烤得暖和一些。
这时,妈妈一定会大声呵斥,呵斥中带着几分爱怜:“看什么看,先把手脚烤暖和了再说!”我知道,一定是我一边烤火一边望向窗外飞雪的姿态将自己的心思出卖,被妈妈发现了吧。只不过,这样雪花飘飞的日子,又有哪一个小朋友能静静地呆在家里而不想出去玩雪呢?
我捧起一捧雪,正好是湿湿的冰冰的,用力一捏,便捏成了结实的雪球,恰如我记忆中那南方的雪。那时,在南方,即使是下雪的时候,气温也不会太低,雪要化不化的,水气很足,容易捏成团;而北方下雪时,温度总是很低,雪落下就像是一颗一颗细小的冰粒,使劲一捏再放手,它们便又散开了。
这一场冬天的早雪,和雪地里孩童们的欢笑,将我带回久远童年的回忆里。那时,我们可以在茫茫田野里疯跑,很多时候,家里的小狗也会与我们一起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