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大二,在远离家乡400公里的省会摸爬滚打了一年,自恃已算半个省城人了。
北方的秋季最为迷人,桂花香爬满了整个校舍的围墙。朝气蓬勃又略带青涩的学妹们从新生报到处如潮水般向我涌来,香甜浓郁的风甚至有些迷眼。
茫茫人海中,我一眼就望见了你。
佳丽,一个倾国倾城的名字。
我不记得与你说了什么,甚至不记得是否与你攀谈。只记得天气预报说那是9月最冷的一天,可我却从后背到脚尖都热得冒汗。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知道还有摄影这么一个专业,也知道了摄影专业里还有你这样的佳丽。
从此之后,我开始关注你,跟你选同样的选修课,甚至旁听你的专业课。每次我都坐在你后面三、四排的地方,细数着你披肩长发上的丝丝阳光。看着你认真听讲的模样,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春心,荡漾。
为了跟你有更多的话题,我买了大量的摄影书籍,从光圈快门开始学起。找机会向你请教,找机会给你拍照,找机会记录你的一颦一笑,找机会走近你……
我的野心终于还是暴露在了你的面前,你似乎有意开始疏远我,拒绝我对你的好,这令我一度很苦恼。
大三的一年我也渐渐开始不那么粘着你,给你想要的空间。我打工赚钱,在学校门口摆摊。当时做手机贴膜挣不了几个钱,室友都劝我换个生意干干。可只有我知道,贴膜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能每天等在你必经的路上,跟你道一句晚安。
当年,我承包了你宿舍楼所有人的手机贴膜业务,以至于现在宿管见我还会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看看手机膜要不要更换。这或许是现在想起来最傻的一件事了。
故事的结尾总会有些事故。终于等到那一天,你一如既往出现在我面前,笑着与我照面,笑容灿烂,可身边却多了一个他。你俩十指紧扣,穿透我的视线,我瘫在原地,趁夜未眠。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似乎是这辈子最疯狂的决定了。我拿着准备交学费的全部钱买了去西藏的火车票,坐了40个小时的车,决心把灵魂埋葬在山巅。
到了西藏,我才发现,原来山外还有天。我剃了光头,站在布达拉宫的前殿,对着塔姆错的星河,许下心愿。
如今,愿望已然实现,我终于成为了一名摄影师,干着你曾梦想的事业。而你也早已嫁为人妇,过着我曾暗许要给你的生活。
蓦然回首,才发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跟随你的脚步重新布置着自己的路。我对你而言,依旧只是当初帮你提行李的学长,而你却改变了我一生的模样。现在,我除了摄影,已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很久没有联系,可能以后也不会联系。对你的爱恋,已埋在天山。现在,我怀念的,只是8年前那个为爱奋不顾身的自己。
黎茉
2018年10月16號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