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丁香冷的街道》——渡边纯一

“植物学家有津在一次自愿捐赠精子的过程中,记住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名字——宗宫佐衣子。十年后,两人不经意的邂逅,催生了一段感情。在北海道满是紫丁香清冷气味的街道上,仿佛带着魔咒的爱情渐渐变得虚幻起来。紫丁香虽浓,却有一种淡淡的冰冷感,他在向人们展示温柔的同时,又让人难以接近。怎样留住爱情,永不失去迷人的气味?”渡边淳一在《紫丁香冷的街道》中给出了解答,爱情只能存活于他处的记忆,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魔咒之下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虚幻,这样爱情的结晶随着欲望之火的熄灭终究是在现实的冰冷下无奈流产。

《紫丁香冷的街道》融入了梦幻与现实、灵与肉、欢悦与痛楚的生死纠葛,无爱的家庭婚姻与难于抵御的情感诱惑,内心道德伦常的谴责,深深沉浸于发泄身体后的狂喜与体验,他们难以自持,鱼水之欢,感情一步步深入,然而外界的现实却越发冰冷,象征爱情的紫丁香花也在理智的纯白下妖艳的讽刺,矛盾与沉默过后,最终跌下深渊。

小说虽然讲述了一个悲剧性婚外恋故事,却从一个侧面反映了都市生活和日本男女的种种心态。男女主人公并不是因为缺少关爱而去寻找外遇,也不会因为虚幻的情感选择离婚,“他们既厌倦家庭又留恋家庭他们做出的所有姿势,都是不知如何自卫的自卫,是生命最后的激越阶段的背水一战。”书中描述了婚姻、性与爱情的关联与矛盾,充斥着人性善于恶的思考,在婚外恋这个特别的设定之下,男女双方掌控权的转换,地位的迥异,思维方式的不同与互相揣摩,使文章引人入胜。文中对性的描写也是为了表现情感变化的需要,因而不显得庸常低俗。

捐献精子人工受孕是男女主人公感情纠葛的开始,二人都对这段记忆有着不同的复杂矛盾的心情,这种畸形的回忆贯串始终。“白色的、冰冰的。”有津想起那个冰凉的玻璃试管便有一种绝望感,认为自己和她之间始终隔着一个管子。宗宫佐衣子也对冰冷的机器进入自己的身体充满了阴影。

纪彦到底不是二人感情的产物,是随意而来的。当宗宫佐衣子猜测父子二人关系,坚持她所认为的执念时,有津依旧残忍地不肯告诉她事实,他怕破坏两人的爱情,实际上也暗示这段爱情在现实的冰冷下如何不堪一击,主人公如何在理智清醒下步步欺瞒沉溺不可自拔。连有津自己也觉得滑稽可笑“无所谓时你答应了我,当我真正爱上你时,却不能把孩子生下来。”

虽然衣子先是不顾世俗勇敢追求自己的心,认清事实后努力摆脱对男性的依赖,追求现世安稳。但小说极力渲染了一种男性本位的社会,男性感情的出离不受惩罚,有津的妻子即使猜测到丈夫感情不忠却也默默承受,而衣子对爱的追求却活在不见天日的隐瞒之中,假使她在未婚先育,那么她就会永远饱受耻辱地在水深火热中生存。以苑子为代表的女性以死相逼企图报复只为了他的一丝吃惊与担心,然而最后难逃抽离和背叛的结果。

渡边虽然描写了一段真实残忍又不失美丽的经历,但浸透在他的包括《紫丁香冷的街道》等一系列作品中关于两性关系叙述实在值得学习和思考,男人和女人对性与爱的不同理解,思维模式的根本差异让婚姻爱情成为一场博弈,从来都是难能解答的难题。

2015.7.18.阴                                                                                                                                        蔡梓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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