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刀 ——李轩著

天上一轮才捧出  人间万姓仰头看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 明月山庄  坐落于静谧的凤鸣山上    ,斑驳的院墙映证着那沧桑岁月,梧桐森森,一带清水枕高岗,古朴巍峨的大门,生绣的铜环,石阶总有高人来踏访,落下深深的印子。

今天阳光和曦 李佳轩 早早起来 洗了个澡 穿一件干净衣服 他要见一个人 一个让他倾心默默喜欢的女孩 她总爱笑 笑起来很迷人 有时候也很爱发呆

当他踏进碧玉山庄的那刻 他就感到空气充满压抑 这很奇怪  每个人的脸色似乎都充满焦虑 行色匆匆 往常他来到这里 总会有几个人给他打声招呼 说几句闲话 今天那几人只是木然看了他一眼 便低头叹息而去

他转进后花苑 步履轻颖 当他听到那棱棱琴声 便止于石拱小门前 徘徊不进 李佳轩知道 弹琴之人心情糟乱 不知道今天来拜访是否唐突 沉思一会 不忍打搅 转身欲走  “公子,我家小姐有请。”李佳轩回头 见是婢女小柔 展颜一笑 小柔便领他走过用鹅卵石铺久的小径 来到一座六角亭下 李佳轩见到八仙石桌 琴边 一裘紫衣 乌发秀美 脸蛋苍白 身影羸弱 刚才又听琴声 知她有难 不等她开口 抢先问到: “晓倩,你还好吧。”段晓倩点头:“我很好,谢谢你。” 李佳轩望着她眼眸充满深情 他撇了撇嘴道:“也许是我多心。”然后两人良久无言 李佳轩虽然很喜欢她 可他不知道段晓倩心意 总觉自己自作多情 如若骤然表白 只怕朋友也难做 日后相处总是尴尬 就像现在一样尴尬 这种情况 李佳轩 真的有点累了 他起身道:“今天天气不错 我也是顺路蹋访 既然无事,我先走了。” 当他刚走过石桌 段晓倩豁然起身道:“你坐,因为 我真的遇见了一件麻烦事。” 李佳轩听后 坐下 小柔不知从何处端来茶水 香气四溢 段小倩起身 音色柔情道:“你可听说过 明月刀 ” 李佳轩点头道:“你们明月山庄 传世神刀 ” 段小倩走了几步 声音悲切 道:“刀在人在 明月刀代代流传 乃祖宗之宝 先人有遗训 世世守护 勿令丢失 如若刀去了…… ”自然是刀去人亡 后面的话 段晓倩是说不出口的 看来李佳轩今天在山庄所见果然有问题  明月刀丢失 整个山庄都知晓了 很奇怪 据他所知明月刀藏在只有庄主段飞所知的密室 如果明月刀丢了 段飞应该隐瞒住 然后自己私下寻找 为何现如今全庄人都知呢 李佳轩来不及细想脱口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段小倩答:“昨晚。”李佳轩道:“你放心,刀一直在 过几天我就要见识你们神刀 可别小气。” 段晓倩目露感激 她知道 李佳轩已经答应 帮她寻回 她欲要开口称谢 李佳轩摆手道:“有时候 话一开口 就显得单薄。”

他面前有一扇门 他想象推开看去 便能见明月庄主 段飞 焦急的在屋内踱步 摇头叹息  李佳轩并没有这么不礼貌 他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吱 门开了 段飞并没有看上去很憔悴 神态依旧 李佳轩注意到他的白发打比以前多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明月刀的事弄的 还是人到了一定岁数便老的更快

二人分宾主坐定 段飞淡然道:“贤侄,今日所来何事?”李佳轩回道:“素闻明月山庄江湖赫赫有名,庄内神刀天下无双,小侄一直无缘得见,今还望叔父不吝啬赐见。”段飞一征道:“神刀概不外示,还望见谅。” 李佳轩哈哈一笑,“叔父,我已知之矣。”段飞眉头一皱,道:“知道什么!”李佳轩回道:“明月刀已昨晚失却,事到如今叔父为何连小侄也隐瞒。”段飞叹气,唏嘘道:“非不信任你,此乃事关重大,老夫亦有所顾虑。”李佳轩唯有点头不置可否,段飞又叹道:“此事,是不是小倩透露于你。”李佳轩默认,继而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全庄上下似有所瞒。”段飞听后闭目回想,久而道:“一个人如果有件无价之宝,但他丝毫不担心造窃,每晚依旧酣眠,此是为何?”说完看向李佳轩,李佳轩沉思片刻道:“因为,他把无价之宝藏在除了自己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段飞颔首道:“我就是把明月刀藏在除了我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可昨晚子时,屋外打斗激烈,我被惊醒,出门 院内有两穿夜行衣者 于空中争夺某物,当我定睛细看竟是——明月刀,当时情急失声脱口,那二賊听到声音停止打斗,施展绝妙轻功纵去。”说完又啧啧道:“真是高顶轻功,奈何做贼?”李佳轩见他感慨,道:“庄主睡得如此深沉亦被惊醒,底下小斯们只怕早已起来,私下窥望,也乃怪他们举止沉闷,做无事之状。”段飞良久又道:“此事尚未传于江湖,如若不堪脸面何存,定然让天下英雄讥笑,坏我山庄百年盛名,我亦愧对先祖。”李佳轩听他越说越激动心中凄然,道:“小侄不自量力,定会发动江湖好友秘密相助,告辞。”

一家农屋 院里有石磨 一头驴在那兜兜转转,不远处一个穿着鲜衣红袍的人,在那烧火做饭,李佳轩站他身后往炉中添了把柴,那人亦不起身回道:“你来了。”李佳轩道:“我来是因为……还是把刀物归原主吧。”那人听后回头道:“不行,时机未到。”李佳轩摇头道:“我觉得这样不好。”那人显得很生气道:“你忘了,明月刀对你很重要,没有它,你会失去什么……”李佳轩听后沉默不语似有所悟,然后走至大门处转身道:“王不空,我们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王不空亦走到李佳轩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道:“这是你人生关键一招,你可不要懈怠,一失成千古恨。”

李佳轩一人坐在屋内,面前刀架上赫然躺着一把精妙绝伦,无与伦比的刀,外壳清瘦光滑刀柄古朴森森,宝星镶嵌夺目焕彩,“明月刀……”李佳轩已经醉醺醺口中仍然呐呐不已,“明月刀……倩倩……”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李佳轩也不知睡了几天或许是三天还是七天,当他醒来的时候,门外声音嘈杂,他打开门就有这样的声音传来—————明月庄丢失明月神刀,谁找到明月刀,便是明月庄第十一代传人,并下嫁小女段晓倩。王不空施施然走到李佳轩身旁道:“段飞本来想隐瞒,被我捅穿江湖,他盛名大损顶不住压力公开招婿了。”李佳轩听后咬牙道:“我这一生没有倩倩,我又有何意义,哪怕使些诡计,也在所不惜。”段飞听后笑道:“你们郎才女貌本来就是天生一对,你能这样想很好。”

他拿着明月刀走向明月山庄,仆人见他面色阴沉,心中惶恐 急忙让出一条路,那小柔眼快见李佳轩手中有刀,兴奋地跑向六角亭,他敲了敲门 屋内有人传话 进来  他推开门,段飞端坐在那似一坐石象,他见李佳轩手握刀闪电出手,李佳轩往前一推,刀已飞到段飞手中,段飞拔刀一瞧,寒光闪过,刀刻四字,清心 明月  段飞合住道:“是我明月刀,你从哪里找到,又是何人所窃,盗贼何在。”李佳轩不答道:“刀是假的吗?”段飞摇头,李佳轩道:“既然我已完璧归赵,至于其他恕我不便相告。”段飞摸了摸刀道:“ 好 你不说,我不问。”李佳轩拱手道:“那小侄告辞了。”段飞道急忙道:“贤侄,你不知我已在江湖布告 谁帮我找到明月刀便是下代传人 继承家业 还要与小女成亲。”李佳轩笑道:“叔父丢失宝刀,情急失控,可以理解,当不的真。”段飞面有愠色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岂是儿戏,你回去早做准备,八月十五可来上门完婚。”

当李佳轩出门的时候满面春光,一抬头见段小倩在面前,心中一惊道:“倩倩,我……”段小倩打断他道:“不用说了,我都晓得了。”听她语气似乎并不伤感,李佳轩 心不知怎的犹如冰销,一股透骨伤寒袭来,恍然道:“如果你觉得委屈,或者心另有所属,我并不会勉强,我只希望你开心,每天都笑嘻嘻的,因为这样的你,真的很好看。”话说完段小倩忽然一笑,她道:“我要谢谢你,因为幸好是你得到宝刀,不然我说不定会嫁给一个猪头。”李佳轩不知何意,继而道:“其实你并不要听你父亲的,因为这是你的终生大事。”段小倩忽然冷着脸道:“自古以来奉父母之命成婚天经地义,有何大惊小怪。”李佳轩听后心情难以言表,不知是失落还是窃喜。然后道:“八月十五我会来的。”便拜辞而去,他走后似乎听见段小倩在背后说——我会等你。

李佳轩躺在床上 眼睛看向窗外 天上一轮明月 高挂 清洁光亮 似玉盘 他似乎从明月里看到小倩在那长袖歌舞 翩翩而飞 凉风袭来 他浑身通透打了哈欠 睡下  成亲那天 他高兴之极 这辈子也许是他最开心的一天 这将深深刻在他脑海里 当他掀开晓倩的红盖头时 小倩忽然手拿刀向他刺来 他大惊并没有躲开 嘴角一翘 闭目待死 他并不恨任何人 心里反而异常平静惬意 当他睁开眼时 看见刀已插入倩倩腹中 他双目圆睁 那把刀竟是明月刀 他大叫一声不要 从床上坐了起来  满头冷汗 他伸手擦去 已是黎明 环看四周才发觉原来刚才只是南柯一梦 王不空坐在窗台上喝着酒道:“你刚才做了噩梦吧。”李佳轩吸了口气平复一下道:“有的事 我真不能心安理得 有的人我真不能谎言相骗。我走了,你多保重。 ”王不空道:“你可知道你去了后果很严重 会失去一切 可值得 吗。”李佳轩点头 :“我知道 再见。”

八月十四 风和日丽 李佳轩与段小倩走在凤鸣山小路上 李佳轩忽然问道:“倩倩 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段小倩回道:“一个好人 总是不会让我失望。” 李佳轩抬头盯着她 目光良久不离开 倩倩脸红 眼睛躲避 李佳轩毫不在乎道:“我也许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好。”然后看向天空 天空万里无云 深蓝幽静 倩倩看向他道:“还有一段 我们继续走吧。”李佳轩突然拉着她 道:“你听我说。”小倩吃惊 点头 李佳轩回忆道:“那天我在窗前 黯然神伤 我的至交过来告诉我 他已知道明月刀所藏之地 约我一起窃取 我当时并不同意 他说 有了明月刀 他就会有办法让我得到你  ,他不忍看我憔悴伤神 真是义气 好兄弟,那晚我纠结至级 半拉之下 我与他前往 盗的宝刀后 当时又奥悔 与他争斗 不料动静过大 你父赶来 我二人只好收手 后来宝刀丢失 相传江湖亦是我谋。 ”说完看向小倩 小倩满脸惊异 道:“你明天就可以得到百年山庄 还有我 为何今天功亏一篑 你……”李佳轩并不回答望向前方道:“还有一段路 你还想不想走下去。”段小倩挣脱他的手 摇摇头 快步而去。看着她离去 李佳轩如释重负 他现在终于问心无愧 至于明天会怎样 大概只有天知道。

八月十五早上 本来是李佳轩成亲的好日子 也许今天会让他永生难忘 可现在变了 他不知道迎接他的是什么 他已经心灰意冷 或许他会继续浪荡江湖 继续疲惫不堪的生活 可生活总不如意 一份手扎送来 是明月山庄段飞写的 段飞约他到明月山庄一解恩怨  该来的总会来 他戏耍段飞 段飞乃武林名望之辈 德高望重 造次卖弄岂肯善罢甘休  他很敬重段飞 一直把他当亲叔以待 而段飞也很善待他 想必他一定让他失望了吧。

他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来到明月山庄 他感觉今天或许是最后一次 仆人见着他是远远躲着 他记得当全庄人知道他找回了明月刀时 个个亲近的不得了 围着他久久不肯散去  每个人嘴里说着吉祥话  李佳轩迈着沉重的脚步 来到门前 他还是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开 段飞依然面无表情的坐在那  李佳轩坦然道:“我来了。”段飞冷冷道:“知道了。”李佳轩反而无比放松自己坐在客坐上道:“刀是我窃的 我既然来了 你就处置吧。”段飞哼道:“还有一人是谁,你若说出来或可免死。”李佳轩道:“我很累 这么多年 从来没有好好休息过 漂泊天涯 无处生根 现在我已经不想说话了 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 段飞一听哈哈大笑道:“好孩子,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因为那个人本来就是我派来的。”李佳轩听完猛然站起 眉头紧皱 满面疑惑  段飞摆手示意他坐下 缓缓道:“我一直知道你喜欢小倩 为了测试你 我故意让王不空拿明月刀引你 你难道忘了 一个人有件无价之宝 他有 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找到的地方,明月刀并不重要 他只是把刀 但它代表着诚实 友情 善良 它承载着一个人真正的高尚人格 而这些 你现在都具备了。” 李佳轩听完有所悟  这时王不空亦从后堂走出 李佳轩故作生气道:“你是我至交 也和叔伯串通戏我。 ”王不空挑了挑眉道:“因为我真的觉得你和段小倩天生一对,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挑女婿的考验,我是你朋友可不愿见你每天一副愁眉苦脸。”李佳轩听后又气又笑 继而叹气道:“就算段叔父 中意我 可小倩她 会不会 不喜欢我。”段飞继而朗声大笑道:“如果倩倩不喜欢你 你连测试的机会都没有 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呀。”李佳轩听后欣喜若狂 咧嘴大笑 王不空赶来拍拍他 道:“吉时已到 还不穿上新衣拜堂。”仆人鱼贯而入 张罗着新郎官新衣 一派喜气洋洋。

当李佳轩和段小倩散步在凤鸣山时 李佳轩紧紧拉着她的手 手已汗出 他道:“遇见你之前 我以为一个人很潇洒无拘无束 可是我错了 我现在只想和你平平安安 不依不离相守一生,谢谢你让我喜欢你,谢谢你喜欢我。”段小倩听后害羞把头靠在他的怀里 说:“我喜欢你 但我不能说 因为明月山庄责任重大 父亲只有我一个孩子 当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后 我便对父亲表明 非你不嫁  父亲怕我吃亏 用了这个考验 希望你不要怪他。”李佳轩摇头道:“不会,我若肩负着明月山庄 有你这么可爱的孩子 我也会这样做 。”段小倩听后抱住李佳轩 头埋得更深道:“你知道吗,我真怕你为了我 ……但幸好你没让我 让大家失望……不然到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李佳轩听她语带哭腔忙安慰道:“你放心 我永远不会让你失望的。”小倩听后抱住李佳轩久久不分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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