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标题：红楼梦中赖嬷嬷，活得比主子还荣耀，她是怎么做到的？

红楼梦十大恶婆之四｜赖嬷嬷｜作者｜君笺雅侃红楼

赖嬷嬷让人印象深刻，无论身份、地位，在贾家都要首屈一指。嚣张跋扈的周瑞家的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求赖嬷嬷帮忙，都要磕头求告。这个连贾珍都明着骂的老婆子，是贾家另一个焦大，不如焦大有功劳，却比焦大派头足。从她身上体现出的是恃宠而骄的恶劣习气。而贾家衰落，终被赖嬷嬷身上这种习气所害。

【一】

荣宁二府两个高高在上的老奴才。宁国府是焦大，荣国府是赖嬷嬷。焦大了不得在救了宁国公的性命，死人堆里背出宁国公，才有宁国府五世富贵。赖嬷嬷没焦大那么大功劳，贾母对她客气的态度，表明赖嬷嬷曾经伺候的主人身份很高。

贾母曾说她进了这门子，从重孙子媳妇做起，做到自己也有重孙媳妇。表明她嫁入荣国府时，荣国公的爷爷辈都活着。赖嬷嬷只有伺候贾母长辈，才可能令贾母尊敬以礼相待。若是奶娘出身，贾代善的奶娘贾母要叫妈妈，贾赦、贾政的奶娘贾母不会对她那么客气。而贾蓉等称呼赖嬷嬷的儿子赖大为爷爷，与贾政一辈（至于赖尚荣管贾宝玉叫宝叔，不过是奴才们的自谦），据此推测赖嬷嬷与贾母平辈，最少也是荣国公妻子或者母亲当年的丫头。贾母与她当年也像王熙凤和鸳鸯一样，配合起来讨长辈欢心。

【二】

赖大之母因又问道：“少奶奶们十二两，我们自然也该矮一等了。”贾母听说，道：“这使不得。你们虽该矮一等，我知道你们这几个都是财主，分位虽低，钱却比他们多。你们和他们一例才使得。”

四十三回赖嬷嬷第一次出场，出来就在贾母面前有座位，明确她是伺候过长辈的，比年轻主子有体面。在商量出多少钱给王熙凤过生日时，贾母的话引起脂砚斋的注意，【庚辰双行夹批：惊魂夺魄只此一句。所以一部书全是老婆舌头，全是讽刺世事，反面春秋也。所谓“痴子弟正照风月鉴”，若单看了家常老婆舌头，岂非痴子弟乎？】

贾母说赖嬷嬷钱比尤氏、李纨还多，由此可知贾家为何败落。全家上下一两千口，每一家都给吃给住给工资，生老病死全包。赖嬷嬷比李纨等钱还多，王熙凤曾给李纨算过账，一年几百两银子，还不如赖嬷嬷积攒的家底。而荣国府每年收支大概是固定的。这些钱，除了主子分润，都流入了这些奴才手中。

赖嬷嬷自己住着别墅花园，在家也是老封君。更直言不讳炫耀孙子赖尚荣长这么大花的银子都能打出来等高的银子人来…这是何等的豪气。这些钱光靠工资赚不来，赖嬷嬷敢堂而皇之讲出来，贾家还沾沾自喜，正是抓住了贾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心理，她把自家说的越好，主子越有面子。而事实上，赖家最后要比空壳子贾家殷实的多。真掏现银，贾家不如赖家。

【三】

赖嬷嬷向炕沿上坐了，笑道：“我也喜，主子们也喜。若不是主子们的恩典，我们这喜从何来……（骂孙子）你不安分守己，尽忠报国，孝敬主子，只怕天也不容你。（说宝玉）老爷小时，何曾象你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了。还有那大老爷，虽然淘气，也没象你这扎窝子的样儿，也是天天打。（骂贾珍）如今我眼里看着，耳朵里听着，那珍大爷管儿子倒也象当日老祖宗的规矩，只是管的到三不着两的。他自己也不管一管自己，这些兄弟侄儿怎么怨的不怕他？

赖嬷嬷真是了不得，一套话下来，滴水不漏，花了主子的钱，还让主子开心不已。更是拿起老资格，将少主子贾宝玉、贾珍一顿连损带骂，训孙子也不过如此，被骂的还都要笑嘻嘻听着，这哪里是奴才。分明是祖宗。

其实，赖嬷嬷的话并不错，都是实情。她骂孙子，体现出一个早年老仆人对主子感恩戴德之心。显示出她并非忘本之人。比起焦大之骂。赖嬷嬷的骂更切中要害，也更理性。可问题是，这些弊病的形成，很多都是他们当年给惯出来的。以主子的名义，行谄媚之实，捞取足够好处后，又反过来埋怨主子不学好，理都被他们占去了。她就不想想。主子们变坏，她儿子和孙子们要负什么责。

【四】

（赖嬷嬷）方起身要走，因看见周瑞家的，便想起一事来，因说道：“可是还有一句话问奶奶，这周嫂子的儿子犯了什么不是，撵了他不用？”周瑞家的忙跪下央求。赖嬷嬷忙道：“什么事，说给我评评。”

王熙凤都订好的奖惩，到了赖嬷嬷这里，她要听听，随后还给推倒了。道理只有一个，周瑞一家是王夫人陪房，怕王夫人脸上不好看。偏偏王熙凤还得听他的。人情大，法理大？赖嬷嬷心中无疑人情大于法理。说白了就是没规矩。而没规矩无疑是贾家管理最难触碰的难题。王熙凤对此除了严刑峻法，毫无办法。

没规矩就会徇私情，没规矩就会有不轨、不法、不正的问题。一点歪了，会带动一大片。贾家积年弊病，就是赖嬷嬷这种人一辈子一辈子留下来的。

贾探春管家第一件事就是按规矩只给赵姨娘兄弟二十两银子丧葬赏赐，坚决不多给一分。探春一早发现规矩才是管理的首要之重。有规矩，各司其职，才会创造。没规矩，迟早倒闭，又谈何发展！

赖嬷嬷仗着老资格，对主子行没规矩之事，践踏贾家家规，推翻王熙凤判决，放一个不遵守规矩的小子，折射出贾家就是无法之地。

可笑之处在于赖嬷嬷践踏规矩的权力和地位还是贾家亲自赋予的。历史的积病从来都是润物细无声的过程，等到沉疴难返，就只有推倒重来，贾家因此被抄家是必然。

【文/君笺雅侃红楼】

欢迎关注、收藏：君笺雅侃红楼，每天为您带来更多新颖的红楼视角！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80回本 ；【石头记】周汝昌校订批点本80回本 ；【红楼梦】通行本120回本 ；【清·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