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送走老师后，我和欧阳去了附近的超市。在那里欧阳突然兴起，像小孩子一样宣布了一个伟大的决定：我要养鱼。
我们俩除了小时候在家里喂过鸡鸭和猪狗之外，一直没有养过任何不能吃的动物，更别说娇贵的金鱼了。况且我还一直记得：
几年前在一个同事的宿舍里上网，一时兴起丢了把鱼料犒劳他的金鱼，回家后很快接到他咆哮着的电话：“你是不是喂了我的鱼？”原来鱼儿被那一把鱼料撑死了。
一个新会的朋友，没结婚前总与金鱼缸为伴。他写过这样一篇日记：“.......日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无聊，我总是在周日的下午逛去花街买5条金鱼，然后再看着它们一条一条死去......”
现在，我们也要养鱼了。硕大的鱼缸里游弋着大小各异，品种繁多的鱼儿，服务员说鱼儿不能混养，不能过饱，不能......我更慌了 。我们商量了半天，决定先买两条漂亮的，小的，容易存活鸿运当头。买了个塑料的盒子充当鱼缸，小心翼翼地回家了。
到家后，牛牛还在睡觉。我大声说：“牛牛，我们家有鱼儿啦，快起来看哪！”我还没放下东西，就看到他光着脚丫，睡眼惺忪地 跑出来。没看到鱼儿，又一把跃上沙发，趴着睡了。等我们把鱼儿放到小盒子里，装上水，他高兴地提着小鱼缸走回客厅，摆在茶几上新奇地看着。很快我们就各自忙开了，我做饭，欧阳弄电视，奶奶在旁边洗菜......突然牛牛开始发脾气了，一句句地念着：“快把鱼鱼拿出来啊，水里凉啊！”反复地说，说着说着还带着哭腔了。我赶紧把擦干净手走过去，跟让说：“鱼鱼是要生活在水里，它在水里吃饭和睡觉就会慢慢长大，跟牛牛一样会慢慢长大的，知道吗？你看鱼鱼都没有生气也没有哭，所以它们是很喜欢在水里游来游去的。” 他又笑了，说“鱼鱼的两只手这样，这样。 ”一边说还一边挥动两只小手。我马上纠正他说：“那不是鱼鱼的手，那是......”突然我又改变了主意：“噢，是啊，鱼鱼的手”然后问他：“鱼儿后面是不是拖着漂亮的裙子啊？”牛牛说：“不是，那是尾巴。”我突然有点哑巴了，咳，那是尾巴没错。
吃完饭，欧阳找了两只贝壳丢在鱼缸里,牛牛看到了，感到很奇怪。下晚修回到家，我才进家门就听欧阳闷闷地说了声：“牛牛已经把鱼缸掰坏了，还要把瓜子往里面扔。”我当时的情绪还停留在家访时的无奈和气愤中，丢下手里的东西就走向沙发。问牛牛：“你把鱼缸掰坏了？”他一看到我就站起来很委屈，很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已经整好了。”怕我没听清楚又说了两次，眼睛开始泛红，嘴巴咬着奶嘴还是明显地扁了扁。我一把抱过这个委屈的小孩，看了看那完好无损的鱼缸。奶奶说他要丢瓜子进去就把上面的盖子掰断了，但还能用。牛牛仰起脸来看着我，我突然发现这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他对世界的认知那么少，哪里会知道鱼儿不能吃瓜子，哪里知道鱼缸盖子的开合原理，他只是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也给些鱼儿吃。我慢慢地跟他说，鱼儿不吃瓜子的，鱼缸里也不能丢东西进去，水脏了鱼儿就不喜欢了.......碎碎念了一通才去洗漱。刷牙的时候想起欧阳的那句话，突然觉得很好笑。那也是个大小孩啊，像一个玩具被破坏了的小孩。
或许，养鱼也是个不错的尝试，牛牛会因此而明白很多事情。只是我们做大人的要多点耐性，在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时要先讲道理，不要急着怪他。再想起他委屈的样子，我都会心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