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医生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这种情感,可能是自己的家庭因素加上之后遇见的种种,混杂在一起,造就了现在这种。
对医生最初的记忆,要数那个住在村里小学旁的中医。他的名字叫“光明”,我们都叫他“光明医生”。名如其人,他的确像一束阳光照耀着这个村里的人们,直到现在,家乡的人生病还能听见他们念叨着要去找他看看。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这么老吧,就记得他头发还没有白,脸上也还没有皱纹,说话很温柔,就算要打屁股针也是轻声细语地安慰我。
光明医生记性很好,看过一次病的人几乎都能叫出名字,之后诊断病情,给人开药配药,一切进行地井井有条,看着就十分安心。
上一次见光明医生,是去年国庆回家的时候,因为脱发问题觉得自己不得不去看医生了。再去诊所的时候看到老中医真的成了“老”中医:花白了头发,皱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脸,不过那双棕色的眼睛依旧温和,说话一如既往地温柔,只是耳朵已经不如以前,我声音小,他要凑近才能听清我说的话。
他的存在给了我对医生的第一个好印象,让我觉得医生至少是温柔的 亲切的。
再长大点,母亲和我们讲了外公的故事。外公育有4子6女,在上个世纪里,这样的普通农村家庭,是不可能抚育这么多子女的。
母亲说她们这些子女,衣服缝缝补补也就穿着了,但是饿,是真的没有饿到过。
母亲说外公曾是那一带有名的医生,而且心地善良,从不开口向患者要求多少报酬,遇到些家里实在拿不出手的,就当自己免费为他诊疗了。
渐渐时间久了,很多人也就这么慕名而来,一些别的医生都治不好的疾病,经过外公的手就治好了。知道一些人家境困难,外公也从不为难他们,所谓的报酬或是随便给点粮给点吃的就好。有些人当下没有给诊治费的,逢年过节或是等秋季收成后,总会给外公送上一点东西。
靠着外公的医术,我的母亲我的阿姨和舅舅们得以果腹。
知道这些之后,尽管外公早已不在世,哪怕对他仅有寥寥无几的一点印象,我也依旧敬仰他,敬爱他。对医生这个行业也是由衷地尊敬。
之后上了高中,医务室的医生成了我常拜访的对象。
刚上高一的那个冬天,班级流行水痘,国庆回来被传染上的我,没有选择回家,而是待在学校天天吊针。
确诊的第二天上午去吊水,可能是因为手上血管太细,医生整整扎了五针换了五个不同的位置才扎进去。从那之后他可能是觉得自己亏欠了我吧,入冬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每次去吊水他都特意烧好热水,用饮料瓶装着给我暖手,矿泉水瓶被烫得皱巴巴的,但是也足以让我撑过那一两瓶水了。手背上输着液,凉飕飕的;手心里拿着热水袋,倒也有了点温度。
他也是个很温柔的医生,好多时候我一度觉得自己在那个小小的医务室很安心,一有不舒服就去找他,甚至也期待着吊水,期待在他那里待着。
他的记性很好,每一个到他那边的学生都能叫出名字,每每那个时候我就很佩服他这惊人的记忆力。不过从高中后,我也没有再见过他。
他们的存在给了我一个关于医生职业的好印象,尽管我是个害怕血腥的人,但依旧觉得医生亲切,有爱而神圣,是个非一般人能从事的职业。
医者仁心,但并非所有医生都有仁心的,这个时代有个别医生甚至连点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
初中时期,同学感冒,有点发烧,午休时间我们请了假去镇上看病。因为那时住校,每周的零花钱只有二十来块钱,医药费只能让家里前来支付,原本准备去找她村里那位熟人,恰好碰上他不在诊所,于是去找了另外一家诊所的医生。
医生也是同一个镇上的人,他儿子和我们在同一个班级。记得那时,进门我们就说自己是xx初中的,能不能看个病,因为手上没有多少钱,先记着账我们下周回来再给他。
医生说了一句让我记忆深刻的话:没钱你看什么病!
我以为这种话是电视里的那种财大气粗的郎中对贫民小百姓说的,没想到居然会用在我们身上,虽然现在想想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自己当初去看病没有带钱在先,但是这句话,真的是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深处!
高中有个比我高一级的男生追我,从我高二下学期追到大一上学期,常常找我聊天,常常说喜欢,却从未有过实际行动。说实话我并非想要他真实行动起来然后再拒绝他,这种做法太无耻。
让我觉得讽刺的是,一个男生说喜欢一个女生说了近两年,居然没有做出过任何的实际行动,哪怕是连一瓶水都没有买过,这可能是调戏也可能是玩弄吧。
后来我上了大一,他告诫我以后进大学一定要先和辅导员搞好关系,他说一定要在学生会弄个职位,我把他视为学长,找起我来我也会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聊,有次聊到恋爱观,他说我不够现实,他说只有钱才是最真实的。
字里行间可以听出金钱对于他的重要,还有对权力的向往。是的这些都没错,但是一个初入大学的学生就如此热衷于金钱和权力,似乎只认钱做事,而他居然还是个医科生,好像又有那么一点点让人失望。
让我联想到了医生的红包,联想到医生的救死扶伤,当然,我们没有资格去要求别人一定要为他人奉献,至少尽责尽心也就够了。
我觉得我和医生这个职业的人有那么些奇妙的联系。还是因为高中那个玩的特别好的男孩最终也选择了学医。
那天正是返校拿毕业证的日子,高考分数已然知晓。我们站在门口的走廊上,和很多个课间休息时一样聊着天。他说他去找老师推荐了几个学校和适合他的专业,我隐隐看到他手上本子上写着“文学与传媒……”。
很适合语文一向优异的他。
后来我去了某个大学的文学学院学了新闻,而他选择去湖北学医。直到大学的某一天突然想起这件事,想着该不会那时候他老师推荐的就是这个学校的这个学院吧!哈哈,我不知道他为何选择这个,不过他最终还是很认真地当了一位医科生。
2018年开始出来工作,2019年的1月份和男友正式在一起,他也是医科生。
他可以说是个理综天才,学医有一部分可以说是家庭因素,实习后还是决定出来创业。
前几天民航医院医生被砍事件爆发出来后,虽然与那医生素不相识,我和她远隔千里,却还是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悲痛。
国庆期间我的母亲曾住院一周,陪护时我感受到过医生们的关怀与照顾。我的男友说出来创业也是当时发生了医闹事件,不想再在这行干下去了…
生命的救助者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不能保障,这个社会的个别人让多少人寒了心…
我尊重敬重身边的每一位医生,也希望每位医生都拥有自己的仁心,更希望社会上的每一个人都能善待这些人间天使…
——2019.12.29民航医院杀医事件有感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