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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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得,向薇那天忽然就想起了凌峰,许久未曾相见了,久到向薇已经都要忘记记忆深处曾有过这个人的印记了。那天骤然想起他,心底深处竟然仍有一种酸酸的痛痛的感觉。向薇摇了摇头,静静地蜷缩在沙发里,年少时凌峰的模样就那么生生地跳了出来……

第一次见到凌峰应该是初一分班后的第一节英语课,彼时,向薇只是一个头发黄黄、个头小小、躲在人堆里根本让人发现不了的胆怯小丫头。初到这个学校,面对一整个教室的新面孔,向薇紧张兴奋又忐忑不安。

老师在讲台上讲的什么,向薇根本没听清,只记得身后突然有人站起,一个清朗又带点沙哑的声音响起,一口流利又标准的英文朗读之声随之冲进向薇的耳朵。

向薇当时心底就一阵悸动,这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虽然她当时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不知晓这代表了什么。她只知道,男孩儿的声音一下子就吸引了她,从此她的目光便总是不自觉的会去追随身后的男孩儿。

后来,时间长了,她知道了男孩儿叫凌峰,是个留级生,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但是性格开朗又仗义,平时爱唱爱跳,和同学老师都能打成一片,是班里的文艺股干,因此在老师面前也很讨喜。

凌峰面容清秀,朗目疏眉,爱打篮球爱运动,自幼家里条件好,不爱学习、调皮捣蛋,没事儿就爱招惹漂亮女生,年龄不大,听说女朋友已经换了好几个,也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向薇自觉在凌峰眼里她可能只是一个傻里傻气的小透明。偶有的几次对话,凌峰也好似都是在逗她:“唉,小丫头,以后见了我记得叫哥哦,我和你表哥可是好哥们,那我就也把你当妹了噢!”

是的,向薇的表哥比向薇高一级,也是凌峰之前的同学,所以凌峰不止一次拿这个打趣向薇,每次凌峰说这话时向薇心里都一阵狂跳,满脸通红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低头默默不做声,凌峰也就歪头一笑,不再往下说了。

十来岁的少男少女们总是有些年少轻狂的,向薇也不例外,外表柔弱,内心刚强却又敏感自卑。她总是把自己的心武装的像个刺猬,不招惹别人,但也从不怕别人招惹。

那次上体育课,她们班男生被叫去帮老师搬东西,女生在操场自由活动。向薇她们正玩儿着,突然看到角落里他们班的一个女生正被一个男生欺负,听说那是个混混儿,虽然和她们是一届,但年龄比他们要大很多,个头也比她们高很多。

男孩儿逼着要女孩儿向他鞠躬求饶,女孩儿被吓得浑身哆嗦,哭的泣不成声,在场的其他人都只是在旁边围成一团呆呆的看着,没人敢上前去。向薇不知怎得突然就脑袋发热,内心的正义感让她不愿这样袖手旁观,她呼的一下就冲了过去,把受欺负的女孩儿挡在身后,指着那男孩儿大声呵斥:“一个大男人欺负女生,丢不丢人啊!”

那男孩儿先是一愣,接着便冷笑一声:“你这蠢货,知道我是谁吗,也敢上来指着我,信不信我扇你!”

向薇强压着心头的恐惧,怒目相视:“我不管你是谁,反正你这样欺负女生就是不对,有本事你就扇我,看我敢不敢扇回你!”

男孩扑哧一声笑了,他大概没想到半路会窜出这么个黄毛丫头来跟他叫板,摇了摇头撂下一句:“这次放过你,以后见你再打!”就走了。

后来到底再见没见过这个男孩儿,向薇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凌峰又拿这件事嘲笑过她:“小丫头胆子挺正啊,学校的小混混儿你都敢惹,不怕挨打呀!”

向薇小小声地说:“怕,可当时忘记怕了,现在倒是有点后悔,当时冲动了!”

“呦,还知道怕了,我听说当时指着人家鼻子挺厉害的呀。”

向微内心着实是有点后怕,这两天正忐忑不已,被凌峰这么一打趣,委屈难过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凌峰歪着头笑着说:“没事,别怕了,他是我哥们,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说你是我妹,放心,他不敢打你的。”

向薇抬头看了一眼他的模样,心跳瞬间就漏了半拍,她吓得赶紧扭头掩饰自己内心的兵荒马乱。

酸酸涩涩的感觉,这算初恋吗?应该不算吧,初恋不应该是甜甜的吗。

暗恋,单相思,嗯,对,就是暗恋。但向薇又不敢承认,更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只能将这些生生的憋在心里,难受自己。

她也不想这样,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只好偷偷地掩藏自己的情绪,装作漫不经心地悄悄关注凌峰的消息……

时光飞快,初一过后,因为下一届新生太少,学校鼓励他们这一届学生留级,向薇因为之前生病耽误了不少课程,所以自动选择了留级。

又是新的班级,新的同学,但向薇已经有了经验,很快就适应了。青春就是这般美好,一群无忧无虑的少年在一起学习游戏。有了新的同学朋友,对凌峰的一切也就慢慢不再那么关注了。后来甚至已经快要忘记了,凌峰好像就要这么消失在了她的生活里了。

向薇以为,年少时内心的懵懂可能只是一时兴起,时光总会冲淡一切,新的快乐总会替代旧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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