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的一首写雪的诗便是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中两句: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那是一种扑面而来的欣喜,那是一种惊艳夺目的震撼……
最近北方一直在下雪,看看朋友圈的图片,看看新闻里的视频,颇能感受到毛泽东笔下的“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场景。然而,图片只是图片,视频也只是视频,终究不能真切体验,便有些许遗憾。
于是,每日便盼望着南方什么时候也能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壮阔美景。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雪,于是,睡前便期待着明天一早的满目雪域。
第二天一早起床,看到了窗外片片雪花,但更多的是窸窸窣窣的雪子。来到门外,地面都是湿的,没有积雪,想来,昨夜并没有一场我梦想中的大雪。
走在路上,倒是被路旁一辆辆车顶上的薄薄的积雪吸引了。这是今年见到的第一眼真实的雪呢!
伸出手,轻轻一捋,便是一把。握紧,捏碎,揉成了一团球。冰冰凉凉的感觉,真真切切的,真好。
可是,贪心的我,这点雪怎么够满足呢?那么,只能到记忆深处寻找一点慰藉吧!
记得很小的时候,约摸六七岁的样子,家乡下过一场很大的雪,那是我人生中见到的第一场雪。
当大片大片雪花落下来的时候,我穿着那双舅舅刚买给我的小皮鞋跑出了家门。
我很奇怪,大自然怎么会造出那么洁白,那么轻盈的东西呢?让我欢喜得不得了!我捧着双手,接满了一手雪花,轻轻一吹,刚落下的一层又飞了起来。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又像一个个无暇的精灵。我的心也跟着起飞,跟着洁净,跟着灵动起来。
经过前一晚不停歇的努力,路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雪。于是,我心疼的,又郑重的,踩着我的小皮鞋兴奋地在雪地中踩踏起来。呵,这可是我的新皮鞋哦,用我最好的东西去碰我最喜欢的东西,够珍视吧?
“吱呀吱呀……”真好听啊!脚深深地陷了下去,再抬起来的时候鞋子不见了。于是,扒开积雪找鞋子。继续踩踏,继续找鞋子……身上暖呼呼了,额头冒汗了,皮鞋也裂开了。回家被批了一顿,至今印象深刻。
工作多年以后,见到了人生中第二场真正的大雪。
那雪,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天。大的时候,都是整片整片的“棉絮”往下落。撑着伞没走几步,伞面就沉重地往下陷。
路面很滑。放学的时候一个孩子因为不走铺好的地毯,结果摔了个狗啃泥,牙齿被磕掉了一块。
不过有更开心的事。
我在房顶上搭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雪人,憨憨地笑着,陪着我度过了挺长时间。
操场就像茫茫的雪海。在未被破坏的时候,站在前面,雪亮的光刺得人眼睛发酸,但任是如此,我也舍不得做那第一个踩上一脚的人。也做不了像小时候那样虽心疼却还要去破坏的事了。仅仅那么看着,看着那一地的素洁,就感到无比的治愈。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海上面就有了各种脚印,有了各种不同形状的雪人,有了欢乐的笑声,当然也有了我带着孩子们撒欢的身影……
虽然后来看的雪越来越多,但我对雪的喜爱依然如小时候那般炽热。且不说它们在空中那股洒脱劲儿,单单凭那一身的白,就足以打败大自然中很多很多的美景了。
也许雪的破坏性也很大,不过,那也不能损坏它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素雅、高洁、纯粹。就像宫崎骏动画片中的哈尔、苏菲、千寻、白龙等等角色那样,拥有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玲珑心,多么美好!
大自然,多么奇妙!
今年,南方的大雪,什么时候会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