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也想考研的学弟经常来找我咨询经验。作为一个失败者,我的教训远远超过了经验,反复回顾也不知该说什么。但是从他身上,我明显地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它徘徊在大四秋天那些热血沸腾的夜晚里,徘徊在那个冬天深夜十一点一个人从自习室回宿舍的小路上。那些记忆的碎片排着队从过去走到现在,仿佛这几年的时光只是一个转瞬。
又想起去年冬天发生的一件事。考研结束之后,我曾在博客上写过一篇很长很长的考研纪念文。去年冬季的一天,和班里的另外一个姑娘聊天,她问我:“我看了你博客里的那篇文章,你记不记得有一句话你写了三遍?”我一脸茫然地摇摇头。那时候,我早已经把那篇文章忘记了,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是哪句话让我写了三遍。
那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冬日,温吞吞的阳光透过老师办公室的玻璃轻柔地照在她的脸上。她说:“那句你写了三遍的话是‘那是我们为梦想不懈奋斗的年华’。”
那天晚上,我在网上跟朋友疯狂吐槽,但一百个安慰都没赶走我心里深切的惶恐和难挨的焦虑。那天恰好看《时尚女魔头》,看到深夜起风的街头,内特忧伤地问安迪:“你清澈笃定的内心哪里去了呢?”
失眠的夜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黑暗中睁着眼睛问自己:“那个曾经住在我身体里的浑身燃烧着理想主义的热血青年哪里去了?她怎么走的头也不回?那些为梦想不懈奋斗的年华都哪里去了?它们这么快就老了吗?”
《时尚女魔头》的最后,安迪辞职离开了时尚杂志《天桥》,回到了更符合她初衷的《纽约镜报》。我也很想找回原来的自己,找回原来和安迪一样笃定的内心和勇敢的坚持。它们住在过去,住在我无法回去的少年时光和大学校园里。
既然无法让时间逆转,也无法改变我曾放弃曾经坚定的追求而屈从于现实的事实,我只能向前看,找回那些曾经藏在我灵魂深处的梦想,然后重新开始“为梦想不懈奋斗的年华”。
这两个月我非常忙,大概是这辈子过的最兵荒马乱的两个月。马不停蹄的工作,名目繁多的考证,纷乱繁杂的各种事务,不过是短短的两个月,生活真正展开了它万花筒的样子。很多人已经游刃有余的社会技能,我才刚刚起步。很多人已经泰然处之的现实万种,我百般思索希望能从中收获裨益。
站在拥挤的公交车上,看着一整个忙碌拥挤的城市和行色匆匆的人群,常常思绪翻飞。我一直相信,即便社会已经千疮百孔,即便世界会有密布阴霾,但只要保持自己的灵魂不被蒙上灰尘,只要坚持一颗清澈而笃定的内心,那么至少可以让自己置身的世界完好无缺。
虽然这段时间忙的像一个陀螺,但我还是坚持对自己说“有些事你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作为一个拖延症重度患者,为了让自己过的更从容点,最大限度地利用时间,我学会了写“To-do List”,一点一点地治好了拖延症。在被琐碎生活挤的无处逃生的缝隙里我还写了很多的文章,书评影评和无人阅读的小诗歌。
我逼着自己做这做那,因为怕未来的自己会后悔,会遗憾那些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好机会。而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我清晰地听到了梦想萌芽和生长的声音,看到自己在一步一步地完善自己,走向想要的世界。
写下这篇文章的这个时刻,我在北京,俯瞰这座城市流光溢彩的灯火,它们曾是我一度心醉神迷的所在。大学的末尾,我曾耗用了一年的气力想要走进它,但最终还是回到了离家很近的一所大学。
所以,我很想对学弟说,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羡慕你仍有追逐理想的时间,仍有错了再改的机会。我甚至愿用现世的所有安稳熨帖去换回我曾经破釜沉舟的勇气和孤注一掷的魄力,换回那个浑身燃烧着理想主义的热血青年。
所以,你仍然要坚持要无所畏惧。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曾经那些灰暗晦涩的日子,那些起早贪黑地背单词看专业课的日子,会变成一砖一瓦,将那些泥泞坎坷的土地,铺展成一条通往梦想的康庄大道,把未知的荣光一一检阅。
祝愿我们都有清澈笃定的内心,并带着它走过为梦想不懈奋斗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