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遥作品。
在他的图纸上,路遥成功地描画了一艘在人生的汪洋中,左右摇摆的孤帆——高加林,而时间就定格在中国的20世纪80年代。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爱情也一样。高加林的人生是戏剧性的,他的人生随风飘摇,爱情也随风飘摇。
试问哪个才是爱情的悲剧: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还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如果说前者是一个人遗憾的根源,那后者便是两个人悲哀的原罪。如果说前者是力挽狂澜后的无力回天,那后者便是蚍蜉撼树前的无可奈何。
爱情从来都不是随心所欲的,有虚有实。
虚便是虚空的爱,实便是实际的爱。
虚空的爱是你喜欢读书,正好她也喜欢读书,你们就可以一起吟诗作对,风花雪月;
实际的爱是当你不好意思去挎篮赶集卖馍时,那个一把抢过篮子、渐渐远去的背影。
虚空的爱是你们的精神高度契合,你给了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她努了努嘴,你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实际的爱是当你锄地锄的满手是血时,她那因为心疼而同样在滴血的心。
虚空的爱在花前,月下,咖啡馆;
实际的爱在村头,桥尾,高粱地。
然而,虚空并不是虚无,而是理想;实际并不是世俗,而是真情。
当花开在村头,你会摘花;当月升到桥尾,你会逐月。当处在虚实之间,你便看不到尽头,摸不到边缘,终会服从自己的内心,去拈花惹草,蹑云逐月。
人生,其实无非是矛盾与选择的综合体,无关对错,仅仅在于我们能否有勇气在矛盾中作出选择并勇敢承担一切后果。
高加林就处在一个矛盾与选择的综合体间,他有勇气在矛盾中作出选择,并勇于承担一切后果。但无关对错,实在不敢苟同。
亚萍是虚空的爱,是玉盘珍馐,山珍海味;巧珍是实际的爱,是干馍白米,粗茶淡饭。山珍虽好,但不顶饿,白米虽淡,却更长久。
当没有实的时候,虚便是实,大可去拈花惹草,蹑云逐月;但当处在虚实之间,开始不知所措,随后便煞有介事地大义凛然去追寻所谓的红颜知己,追寻所谓的精神契合,追寻所谓的相濡以沫,然后冠上一个“时代弄人,身不由己”的帽子,便是一种可悲了。
高加林生于农村,长于农村,想要出人头地,脱离农耕生活,这没有错;喜欢读书,喜欢工作,喜欢与自己精神契合的另一半在一起,也没有错;不喜欢与自己爱好不同,学历不同,尽管很喜欢自己的那个人,更是无可厚非。错就错在他明明爱着那个爱自己的人,却发现了一个自己更爱的人,背弃了责任二字,背弃了爱他的人,背弃了自己当初的承诺。有人说这是时代造成的悲哀,在那样的时代下,造物弄人。其实,时代本没有错,每个时代都有其特点,如果把所有的身不由己都归结为时代弄人,那这时代岂不是太无辜了,责任二字岂不是太无足轻重了?
在知乎上看过这样一句话:爱情重要的不是彼此读过多少一样的书,走过多少一样的路,而是你我不一样,我依然愿意接受你。
如果前提是有爱,尽管你我不一样,别人看到的是差异性,而我们看到的却是是多样性。高加林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不知道自己想要为何,只能在人生的汪洋中,风雨飘摇。好在汪洋自有灯塔,永远守护,尽管已经远去,也默默为你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