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花开月正圆》带火了周莹,带火了家乡泾阳,带火了甑糕,也唤醒了我对童年的回忆。
记忆中的童年没有妈妈的絮絮叨叨,没有爸爸的声色俱厉,只有外公宠溺的笑望和外婆时不时用粮食换回的美食。所以虽然寄人篱下,我却是过着比主人还要优渥的生活。
因为计划生育,爸妈为了凑个好字又不想被开除功名,只得让还在襁褓的我东躲西藏,所以外婆家便是我风平浪静时最合适的所在。
也许外婆心疼我从小就要颠沛流离,所以对我非常关照,我赖床的毛病如果不是与生俱来的,那就是被外婆惯出来的,泾阳的农村有一个古老的习惯,早饭九点,午饭四点,晚饭无,延续至今。夏天我的起床时间一般是十点,冬天起床时间一般是十二点,所以我的早饭怎么吃呢,对了,在外婆家的炕上吃,也就是在炕上,我与甑糕,结下了不解之缘。
“甑”其实念zeng(四声),陕西人管它念jing(四声)。所以就有了周莹口中的甑糕,甑其实是一种容器很大很深甑是一种底部有小孔的容器,与鬲通过镂空的箅相连,用来放置食物,利用鬲中的蒸汽将甑中的食物煮熟。
关中的甑糕是由糯米、云豆和红枣蒸成的,蒸熟后香味四溢,甑糕的下层白饭渗入枣色,呈鲜润的绛红色泽,上面一层云豆,呈咖啡的褐色,再上层便是暗红色的枣泥,最后枣泥上又撒一层碧绿的葡萄干,卖相相当诱人。
甑糕在冬天显得格外出众,农村的冬天特别冷,买甑糕的师傅用厚厚的棉被把装甑糕的锅子裹得严严实实,外边勒几圈宽宽的皮圈,捂着热腾腾的甑糕,沿街叫卖,买甑糕的叫声也是有讲究的,不能平铺直叙,得扯着嗓子喊第一个字,卖,然后隔个1个四拍,接着喊甑糕,有的师傅气长,后边还会加个嘞,就成了卖~~~~甑糕嘞。这个时候大家就拿着各种盆盆钵钵,舀些玉米,拿出去换甑糕回来。那个时候钱和麦子都比较金贵,所以麦子一般不会用来换东西,大多是自己吃。
甑糕师傅把被子刚一掀开,先是闻到甜甜的枣子味,再来就是腾腾的热气迎面喷来,师傅娴熟的刀工切出来的甑糕几乎都是刚刚好的斤两,外婆买到甑糕都会快快的跑回房间,叫醒我后,有时候会给我个热毛巾让我擦把脸,趁热吃,有时候毛巾都来不及给我就端起碗开吃。嗯~~~~枣香浓郁,软糯黏甜,想的我现在就要流口水。
前几天,特地让姐姐带了泾阳的甑糕过来,几个人连争带抢的风卷残云般的分刮干净了,现在的甑糕把干枣换成了蜜枣,虽然少了吐核这一件麻烦事,却也不完全是童年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