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

(《盲》 后续——记刘尚,余藤秋。 )

我终至这府邸前,府邸前守着两个小厮。

“劳烦通报一声,我是刘尚,是余大人的友人。”我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交予小厮。

“若不信,便同大人说是子初兄荐来的,大人会知道的。” 小厮接过信,看了我几眼便进了府中,我整整衣袖便在门前立着。

  果然,那小厮从府里出来对我态度好了许多,俯身请我进去。

  这位余官人是今年刚考上的探花,得皇帝赏识,给了翰林院编修一职,赐作林晟均大人女儿的夫君,不日便完婚了。这府里新婚意仍在,我随小厮指引去了前厅,远远看过去堂中已坐了一人。

  余藤秋手中已展了书信,双眉紧蹙,他读了几番,信上字迹是他熟悉的,却再难得写信人再写。眸中积雾,眼角染红不晌便流下一行清泪。

  这时,我已一脚踏进门槛,那泪人儿应声抬头,见我便慌乱抹了把脸,这模样还不像当朝翰林院的编修大人。

“刘尚?”余藤秋收起信笺,沉闷出声,“从未听子初提起你,你怎会有他写的书信。”

  “大人,我与子初兄是在风雅楼相识的。刘某惭作得子初兄赏识,便给了我这封书信,让刘某落魄之时拿这封书信来投靠一位余藤秋的大人。”我作揖礼,“这书信我是未曾打开过的。”

  “既是子初的友人,我当是接济,若不嫌便在我府中住下罢。”余藤秋抬手唤了小厮,将我引去了西厢。

  从正厅出来往前走走便有一条长亭,长亭左右两条游廊四面环水,中有一石山泄水,浮起荷叶,游鱼戏水,潺潺不绝。亭尽铺碎石小道,光滑不糙,左右绿草,柳条低垂,石桌小凳,面前便是一间厢房。

  小厮引到地方嘱咐几句便离去了,我两步上阶推开房门,里面陈设简单,不见脏乱,看是常有人打扫。我便在此房住下了。

  听说这位余大人出身低下,无父无母,啃着枯树根活下来,后来识字了便去僧庙里讲书,或是开慈善学堂讲书。这探花还是考了许多年才有的,这又与朝中一位文官的小姐做了夫妻,两人心气相投,相敬如宾。余藤秋如今做了大官,娶了媳妇也还如此平淡过日。

  我整顿一切,便从房里出来了,此刻清闲便想着在府中转转。

  便是随意走走,自长亭往左的游廊走尽,可容多人,廊中有桌,触水一面,站了一人。

  “余大人。”我出声走过去,余藤秋便也转身看我,低声说了句刘公子。

  “余大人可别这样唤我,我也算与大人相识了,大人叫我刘尚就好。”我站于余藤秋身侧,探了探身,“余大人这池子有花有鱼,小亭流水石山倾泻,花鱼共乐君吾初见,甚是衬景呀。”

  余藤秋面上看不出神色,却只低头道:“子初喜欢刘公子的才华,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说罢,将手中鱼食投进池内,便有鱼来哄抢。

  我附和笑笑,拱手道:“余大人谬赞!”

  “不知刘公子为何会认定我便是你要找的余藤秋。”余藤秋淡淡提起,抬眼看了我。

  “子初兄说的余藤秋,温文儒雅,气宇不凡,在盛京之中,唯你一个余藤秋。”我对上他的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般,除去我的倒映,里面看不出其他的东西。

  也是个单纯的余大人了。

  “子初兄说,余大人喜欢喝梨花淌,这酒我也尝过几口,虽是烈的,却只激那一下,酒入喉中再尝不出半分它的味道,如饮清水一般。”

  “子初走后,盛京再没有酿的好的梨花淌了。”余藤秋对着池中花轻轻叹。

  “我也听说了,子初兄他身患重疾,往日与我同处如常人一般,一分也瞧不出病入膏肓。直至那日,子初兄好似一头猛虎,挥毫泼墨,仰饮醉酒,眼中带红,面如纸色,无人敢靠近他。直至写到最后,他停笔,只倚着桌沿缓缓闭眼。本以为是睡熟了,可谁知是永远睡熟了。”

  余藤秋听言,眼角又染红了。我后退了一步,这位余大人怎像个小娘子似的,动不动就眼红红。

  “这样也好,子初,子初你醉了,好好歇息吧。”余藤秋缓缓闭起双眼,唇间轻轻呼出一口气,“刘公子,还是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这心里也算是解开了一些。”

  “余大人心中也不必再怀,人死不能复生,还需往前看呐。”我在他耳旁劝着,手不自觉就放在余藤秋的肩上轻轻地拍一拍。

  余藤秋好像被惊到了,一下拉开了我和他的距离,红着两只眼又离我远了些,说了声失陪又急忙忙地跑了。

  这余大人怎么这般奇怪,连靠近都觉得很难。像只小兔子?一只怕生人的小兔子。我想想叹了口气,又想着在府中转转,正是要转到余夫人那头去了,便有小丫鬟来阻着,我自知是个外人就转走了。这府中上下就逛尽了。

  我回房中坐了会儿,寻来些书又看了看,尽是看不进去的,便想着在屋前坐坐,就看着有个小丫鬟过来喊我用饭了。

  这位余大人倒还是没忘了我。

  我被小丫鬟引到正厅,余藤秋已在厅中,见我来到便起身迎我。此时他又笑容满面,过来拉我手到桌前,掬袖请我坐下。

  “刘公子请坐,既然刘公子已入我府中便是我的客,于是给你办了洗尘宴。不过是在家中,便没有多隆重了,还望刘公子不要嫌。”余藤秋起手给我一边斟酒。

  “我还是要多谢余大人为我办这洗尘宴。”我举杯便饮下去,这酒刚入口便有些甜,再就是烈,一直从喉头通下去。这感觉倒像是子初兄给我尝过的梨花淌。

  “这是……梨花淌?”

  我拿着酒杯,竟有些回味无穷。这与我后来喝的梨花淌多少是天壤之别了。

  “不错。”余藤秋笑笑,又给我斟了一杯,“这梨花淌呀,从外头买回来的都没有什么以前的味道了,这,出自我手。”余藤秋举起来酒杯,与我虚碰一下,便一仰而尽。

  他笑时,眼睛是弯起来的,与我见过的一些女子笑的还不一样。他好似喜欢流泪,眼角总是红通通的,这样笑起来竟让我感觉有些破碎感,那样的泪人儿,只一阵风儿就吹倒了。

  “你怎要到的配方?若是前去问询,那卖酒的摊主将你当做了同行,怕你卖了,生意比他还好。”我好奇一问,余藤秋沉吟了许久才回答我。

  “这还需什么配方,若是喝多了你也能酿出来。”

  看来,余大人对子初兄的情感深得很。

  我与余大人欢谈许久,他好似喝多了,硬是拉着我走出院里,一直拉着到了那池塘前,他软软瘫在椅上,给我讲他在官场中的事事,一会儿气愤填膺,一会儿慷慨激昂。我从他这些言语间知晓,他一人踏入朝潭中,踽踽独行。

  月出云间,泠月倾照,余藤秋穿衣素雅,配这月光似是皎月之人。一人影凌乱,子初兄离去,余藤秋便只能举杯邀明月,独酌无相亲。

  “刘尚,我有些悔了,或许子初说的是对的,是我没有听。”

  我听余大人出声,再回头,他便趴在了石桌上,泠泠月光衬他,实是谪仙人物。我鬼神使差坐他面前,手不听使唤便伸了过去,即将是要触到他眉间了。

  “刘公子。”有人出言将我唤住,我循声看去,是一女子,青丝盘起,发上珠饰随步轻摇,身着清素缎裳,我一看便觉得这是那位林小姐了。

  “余夫人。”我从桌前起来行了礼,余夫人也微微俯身,突然抬眼看了我许久,但却没有与我再多言语,便把余藤秋带回去了。

  余藤秋虽是男子,好似扛起来也不费劲,便是他夫人拉着走也乖乖的。我看他也太瘦弱了些。

  一夜难眠,虽是睡进去了,但梦里辗转,一惊一骇出了一身冷汗。莫非是我认床,在这睡不踏实?不过都已然落魄至此,有间屋子还有床睡就应当知足了。

  我再起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再叫住一个小厮问余藤秋早就上朝去了,再过会儿就回来了。这余大人还是有些东西的,昨夜喝了酒,今日还能起那般早。

  在院里喝茶又想到了昨夜的林小姐,看那模样确实是温婉,连叫余藤秋都是轻轻附在耳旁喊。余藤秋是被喊起来了,迷迷糊糊的就被牵着走了,可又感觉这两人只有相敬如宾没有耳鬓厮磨了。

  这位林小姐的父亲林晟均是朝中的重臣,若是要许人家也不会挑的上一个考了多次才中了探花的余藤秋,况且余藤秋还比林小姐长了几岁,说不准余藤秋人至中年就色衰爱弛了。若说林晟均没有自己的思量,我倒是不信的。

  只是我连考试资格都没有,想去帮余藤秋倒也是不可能的。不过,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既已有了吃住,还去烦忧些什么。庸人就好好的当个庸人罢了。

  我这人容易满足,不过总是待在这屋子里也是有些无趣,便想着出去打发打发时间。这余大人真当我是个客人,不拘束我什么,也没有对我不满。只是他来去匆匆,有时恰巧碰到了,互相点点头就无了下文,在我这里余藤秋便是一个被重重雾气包裹着的小白兔。

  这日,我便在街上随意走着,碰巧遇到了先前在风雅楼里结识的士人,虽没有太多交集,却也是假意寒暄一下,于是便约去了风雅楼里。

  已经有些时日未来过了,模样倒是变了不少,不过镇店用的墨宝竟是子初兄那日挥毫而成的,经过时不自觉的便脊背发凉。

  同行一人见我看着那副墨宝,便笑着朝我问道:“刘兄弟,你可知这位是谁吗?”

  我正是想说子初兄与我相识之事,可话到嘴边竟不知如何来说。到底和子初并无更深入的交集,我竟只知道他叫子初。

  “莫非张兄知道这位?”

  张兄哈哈一笑,有些神秘地将我们几人拢在一起,声音故作低沉:“这人,是当今陛下的亲兄弟,雁王爷,李子褚!”

  我一听,身体一乍便往后倒,只觉额间发汗,后背发热,这颗心咚咚地跳不停,后来才稳住身形。子初,李子褚。先前是有听过当今陛下有个亲兄弟,不过后来听说是夭折了便没了下文。

  “张兄,这话可不能乱说,你怎的便知道这位便是陛下的亲兄弟李子褚,而不是百姓家中的李子褚?”我看张兄神色并非有异,也想再探探真假。

  “你们便仔细看看那处盖的章,便知我说的真假了。”张兄说罢,笑着摇摇头,拿着扇子指向那块红章。

  我便顺着落款之下去看,那红色方印中的字即是雁王褚印。看了这四字,这颗提起的心便再落不下了。若说那印有假,可平常人家又从何处假冒得了,若是真的,那……那位余大人可也知晓子初兄便是雁王爷?

  我知此信息,整个人便一直处于紊乱状态,几人论些什么便再也听不进去,好在几人已聊尽兴纷纷作别,我便也跟随其下楼,离门时仍回头去看了一眼那悬挂在堂的字。此时,更为刺眼的便是那块红章了。

  一路上,我魂不守舍,行至府门口,便见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余藤秋,一时便立在原地了。

  余藤秋看我站定,他便也站定那处,还有些疑惑道:“刘公子?”

  “余大人。”我急急往前走了几步,一手抓住了余藤秋的衣袖,他见我异状只微微皱眉。

  “刘公子若有事与我说,不若先进去罢。”看来,我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点点头便跟着余藤秋入府了。

  余藤秋将我带到小亭里,听流水潺潺,更是烦心之音。我已与余大人对坐许久,他倒不急躁,叫来小丫鬟倒茶,一边喝一边等我说话。可我踌躇几刻也不知如何开口。

  “刘公子,你想同我说什么?”余藤秋先开口了,放下茶杯便看向我。

  “余大人,我与你相识是因子初兄。那余大人可知,子初兄姓甚何家?”

  听我这言,余藤秋竟只轻轻笑着,“刘公子,子初于我是挚友,我又岂会不知他是如何的?倒是刘公子,你从入府到现在,仍在与我提子初,你又是何意?”说罢,抬眼之间竟又让我觉得背上发麻,有如万蚁啃噬一般,坐在这凉凉的石凳上也纵了火一般,可奈何小腿有些发软,站立不起。

  “余大人,我并非有意冒犯子初兄,只是今日与友人同游至风雅楼,又见了那日子初兄留下的笔墨印记,这才知子初兄是当今陛下的亲兄弟雁王爷李子褚。”

  余藤秋此刻手在杯上,只见指尖发白,杯里的茶水竟开始有些微小涟漪。

  “他说他想当鱼儿想当鸟儿,畅游池中栖息林间,原是这等意思。”余藤秋手上泄力,有些魔怔似的笑了起来,将一旁的小丫鬟吓得跑走了。我也有些不知所措。

  余藤秋这般模样,我也不能离开,只能与他对坐。他也没有一直笑,移步去了池塘前,静静地看着池中嬉戏的鱼儿。

  不一会儿,那跑走的小丫鬟便把林小姐带来了。林小姐脸上并无笑颜,比那夜带走余藤秋的脸色还要阴沉些。

  林小姐让小丫鬟把余藤秋带回房中,便邀我坐下聊聊。

  “刘公子与余郎相识还未有半月,余郎的失魂症便害了两回。刘公子这是何意?”

  “余夫人,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余大人竟还患有失魂症。”林小姐的声音细细柔柔,说出口的话却如同下刀子一般,一字一句刺进身体里,不愧是夫妻问话内容还差不多。

  “刘公子,我看你是余郎的客人才与你客气相谈。关于子初我亦是有耳闻,此人已逝,于我而言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骨,便是他害得余郎得了失魂症,如此还望刘公子不要在余郎面前提起此人。”

  林小姐字字削骨,我竟不觉得她是一个书画女子,倒像是嘴毒的妇人。我不同她多辩只垂头称是,她便走了,我终得轻松。

  再连几日,我没看到过余藤秋,只是这府中来往人逐渐减少,有时静的还能听见隔了游廊的池塘小山的泄水声。

  这夜,我正在房中览书,突然门边一簇烛火,我轻易一瞥便被吓了一大跳,险些从椅上掉下,定神去看,那门边站着的正是余藤秋,只是穿什么不好,偏是穿了一身白。

  “余大人。”我先出言唤了他,他便拿着烛台进来了,身后还提了两壶酒,若我随意猜猜,这两壶便是梨花淌吧。

  “不必虚礼了,今夜只想与你秉烛夜谈。”余藤秋将烛台放在我这书桌上,又将酒交给我。

  “余大人有烦心事?”我邀他坐下,只见他眉间好似可以拧死一只蚂蚁一般,我又是心里一动伸手去展他的眉,“若是想要舒怀,我可当余大人的树洞。”

  惊奇的是,余藤秋今日竟无反感我对他的动作,他的眉被我用手一展便真的舒展了。

  “子初是王爷。”我打开两壶梨花淌,余藤秋便拿走一壶小酌一口,摇摇头,又笑笑,“刘公子,不瞒你说,若非你告诉我,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子初竟是个王爷。”

  我想要喝酒的手突然一顿,对着这壶梨花淌,心里有些虚了。

  “我本是不信你的,便又去了风雅楼一看,果真是。”

  “或许子初兄有甚苦衷,不用这身份是想同大人你交友呢?千金难买真朋友,若子初兄知道他有你这样一个好朋友,心里也许会很开心的。”这梨花淌实在诱人,我一口入喉,还是那般烈滋味,快要尽了余味又有些苦涩了。

  余藤秋点点头,我便与他一齐痛饮梨花淌,都被烈着上气不接下气,等劲儿缓过后,两人相视竟笑了起来。

  “你知道子初为什么想要做鱼儿想要做鸟儿吗?他厌倦了朝堂上的不由己,厌倦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官官相护,盘根错节,蝼蚁小官,不过棋子尔。子初不想让我卷入朝堂斗争,可我现在已经身不由己。”

  我坐在余藤秋身旁,看他一口接一口,从壶边流走的梨花淌打湿了襟前。我竟有些冲动想要夺走他的酒壶。

  “如今朝堂王林两派相斗,陛下如同被操纵傀儡,局势已是林晟均这个老东西所把控,偷换禁军,伪造圣意,还为了利益竟然把女儿拿去送死。我虽奋力反抗,却已穷途末路,蝼蚁小官,权何势何。”余藤秋那壶梨花淌已饮尽,看我手中尚存,竟是想夺我酒喝,心下一急便闷头饮下,耳边便反复环绕着他所言。

  滴酒不剩,我却呛得直咳嗽,脸憋的通红,眼里也咳出几滴泪。

  余藤秋笑出声,又来给我拍背顺气。

  “我早有先见,与林妙烟和离,此后已无路可退了,明日便有人上门来了。”余藤秋说罢,脸色骤变,从一个笑脸人变成了阴霾人。此刻我也觉得不对劲了。

  “你,你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咳嗽逐渐平复,可眼前却逐渐模糊,我挣扎要站起,可手脚竟使不上力气,一直没有戒心的我此刻便觉不妙。

  “很快就会结束了,子初,我,都可以孑然一身。”

  我的最后一眼,是余藤秋从桌旁站起,没有看我,一步一步走出屋门,之后就坠入了黑暗中。

  后来,我在颠簸的马车上醒来,问了驾车的老伯,老伯什么都不知道只说有人给了他钱,叫他把我运走。我坐回去,看看自己的双手双脚还是健全的,从地狱回到人间的感觉,便是能自在的呼吸了,我也不想再回想那濒死的时候了。余藤秋也不知何处去了,我在盛京逗留数日也不见他消息,盛京于我而言是块是非地,便决定离开此地。

  是夜,我又乘上马车,听车夫驾车之声,只见窗边潜进的月光随着马车的动作也在摇晃,我接一片在手上,竟又回到相似夜晚,泠泠月光与醉酒在桌的余藤秋。思绪被偷走许久,我恍然望向窗口,那月正挂中天,随我一齐离开盛京。又转念一想若我再遇见像子初兄那样的人,又该……罢了还是不要遇见像子初兄这样的人了。

  离开盛京,什么子初,什么余藤秋都与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昔月映池生涟漪,今月照人只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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