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八点的时候。你隐约听到有人说今天要去丹巴而且也是骑摩托车去。你起身披上外套打开门冲着外面正在收拾行李的几辆摩托车问道,是去丹巴?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你告诉他们想要一起。对方指了指你的小驹问,这个车是你的?你点点头。对方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可能跑不过你。你笑笑说,不会。
你很喜欢与人萍水相逢时的感觉,相遇不需相知。相知也不需相识。只需行程相似便能组团同游。大家像老朋友一样互相分享自己的故事,分享自己带的食物。分别准备相忘于江湖的时候,总会让人有些伤感。你一路的萍水相逢,最终都成了后会无期。
重庆小伙伴共有四个人。他们都是相识多年的朋友,分别骑着四两小排量的摩托车。相约一起骑一趟四川藏区。结果在重庆刚出市区其中一辆跨骑就摔车了。车没事,人受了些外伤。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又继续上路了。你与他们相遇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路上好几天了,出城就摔车的小伙伴依然瘸着腿。
一路上你习惯的走在了车队的最后面。根据他们的速度调整着自己的车速。既然决定是你跟他们一起走,你不想让他们打破原有的节奏。这几个重庆兄弟一路照应着你。骑一段停一会。不太美的天空飘着雨,你们一排停在路边穿雨衣的场景着实让你联想到了什么叫有难同当。
你与他们的行程不一样,到了丹巴县城吃了你上路以来最好的一顿饭后你们合影祝福彼此一路平安。互相添加联系方式后各奔东西。
他们去了小金而后到成都回重庆。你从丹巴改道去仁青阿爸家。上路以后你发现两年没来这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美丽的藏式民居多了起来。以前的碎石路,土路也全部变成了沥青路。你兴奋的想,当天加把油到一百公里外的仁青阿爸家里应该没有问题。
两年过去你到丹东乡后认识你的人还是很多。他们依然对你微笑,然后跟你聊着天,关心你的近况。关心他们手里压着的中药材的价格。
寒暄过后你骑车离开了丹东乡,奔向仁青阿爸所在的村子。他们叮嘱你路上小心。下过雨的路况很不好。你自信的说没关系。
出了丹东乡五公里后,你见识到了他们说的不好的路况。把小驹调整到运动和深度越野模式你冲进了那片烂泥地。一进去后你就感觉轮子有侧滑。你站起身来小心的掌控着油门和车把。最终在进入不到一公里的地方,你摔车了。
当你和小驹摔在地上的时候,你顾不上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受伤,你立马从烂泥地上爬起来检查车子有没有被摔坏。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问题,你长舒一口气。
在出门前你骑着小驹跑了一千多公里的路。原地倒车无数次,没有哪一次是你自己一个人单独把它扶起来的。这次倒车你依然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而这条路上根本不会有人经过。当时你脑子里已经有了最极端的想法。如若扶不起来。你就只有徒步五公里回丹东乡去找人过来帮忙了。
在想到最坏的打算后,你觉得这一切并不是那么糟。静静地抽完一支烟然后走到车前卸下另一侧的边箱和后座上的横包。你一手抓住车把一手抓住边箱支架身体斜趴在车上腿上一用力,它居然起来了。你开心坏了。支好车后你又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过是过不去了,怎么把车掉头骑出去。
你发着车,半离合给后轮些动力,然后打死车把,一步步的挪动车,脚下到底上稀泥还是水坑,会不会让骑行靴湿透你已经顾不上了。挪了好几分钟,反复熄了好几次火,你终于艰难的掉过了头。
你装好边箱和横包,打算扶着车跟之前掉头一样,半离合把车从这几百米泥地里推出去。刚刚一发力,车的重心就产生了变化,整个车的重量全部压在了你的身上和手上。你的身上一吃力就感觉扶不住它了。毕竟你的体重只有不到一百二十斤,而小驹加上箱子和横包后的重量是你的五倍。最终你放弃了,小驹再次倒地。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你的心里压力小了很多。但你依旧稳妥的卸下了另一侧的边箱和横包才去扶起了小驹。后来你把横包留在了原地,把只带了边箱的小驹给骑了出去。然后再徒步进去背出横包。
当这一切结束以后你才发现当时自己在海拔有三千四百多米。你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股失落感向你袭来。仁青阿爸的村子是去不了了。两年没见面的时间还会无限期延长。你给他带的东西也不能交给他了。这种失落感慢慢的在你心里转变为沮丧。
你很想再徒步进去,可是跟小驹分离会让你极不放心。倒不是你担心小驹会丢。只怪它过于扎眼,让人看了就忍不住会去围着它转两圈。遇到好奇心更旺盛的没准儿会去坐坐它。可小驹是一辆娇气的车,坐的人要是不小心把它弄倒了,不管伤到哪儿你都受不了,毕竟德国原装进口的整车想还哪儿的配件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