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集)《嚼着苦涩赶路》(七)写给自己的随笔

写给自己的随笔

文/贝玉川

过了明天,我就是三十五岁了。严格来说,是几个小时之后。

记得小时候,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是啥时候生,总是以为自己是端午节五月初五生日。后来我听三姑说,我是六月初三生的。这也是我从湾李回来以后,我才真正了解到自己的生日。

老家门上的嫂子叫李海英,她是接生我的接生婆。她说,那天夜里哑巴娘要生了,不大一会,一个带把的出来了,“嗨嗨嗨”的扬长哭,那哭哩呀,黑里明里我都忘不了,跟防主精一样。

后来在长沙学校食堂做拉面,二哥告诉嫂子,通过嫂子我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是番茄熟的季节。那天二哥在他外婆家,一听生了个小弟弟,高兴着撒丫子跑回家看小弟弟。脚底跟抹了油一样光堂。

二哥说,总感觉那一年的番茄鲜红鲜红的。看到番茄的红都看到了我。二哥说,高兴地一夜没睡着。

哦!

多年以后的六月初三,我才知道我跟番茄一样火辣、一样酸溜。

我的出生带着“夜幕降临”、“番茄雏红”的节奏,可是我的出生,没有给“母以子为贵”的母亲带来生活的稳居。然而却加快了她离开我家的步伐,所以说,我的出生是个“毒”。

自小我也是个毒人。

人人都说我可怜、命害,是个孤儿。我的记忆里,老家没人说过我害,都说我好。其实,我很不好,不优秀。

我文化课成绩不好,没能考上大学。三岁“走”了父亲,四岁逝了奶奶,后来又被迫走了母亲。一个好好的家庭,由我而散。我害苦了我不会说话的母亲,多年以后我应该感恩于我母亲。她生我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的身体。我心目中的感恩节就从明天开始,以后每年的六月初三开始祈福。

小时候的十一岁之前、记事之后,总以为五月初五是我的生日。那些年每当有人问我,啥时候生日,我都说端午节。可巧的是,以端午节为分界线————一轮一年去两个叔老子家生活相切合。

下学之后、在当今社会里、微信时代里,才知道端午节是个人人见面皆道安康的“毒”日子。才知道那些年自己的生日被多“毒”。

不是吗?你说,我的出生是不是跟“毒”有关呢?撇开六月初三不论,就说五月初五,我这个“毒”,难道不是毒吗?人们怕我毒到他们,所以光说我好,更甚者称之我曰:能!

非也非也,我是六月初三生,算命的说我是海水金,大器晚成之人。但是,我怀疑可能我真是个毒人。

怪不得,接生婆说我是个防主精。

无奈!我想我是天上的孤星泪一枚吧!流落在人间,专门来毒人的吧。

我零二年初中毕业远走他乡从营社会,到现在落户十堰。其中经历悲、欢、离、合,爱、恨、情、仇。

远的“悲”,是上初中三年级的时候,我每天失魂落魄的上下学,被二爹、妖婆咒骂且恶语相加等使得我心理、精神上被锁、束缚。

“欢”的是,有发小、有玩伴。自此乐意,愁眉徐展。

“离”的事,在三姑最需要我陪伴她的二零零二年秋天,我却去她安踏的病房向她要两千块钱去北京当保安————也就是去打工。使得她病中,焦虑、悲伤。

“合”的事,二零零八年叔辈的亲人、多年的恩怨由于我们儿辈们的结婚成家之事,使得叔辈兄弟、亲戚和睦亲近!

我爱老家的物、事,同时又恨老家的所有,我对老家有念怀之情,同时我又仇视自己无能之辈————现在不能够为老家做任何贡献,心理愧疚。

遥望过去,我去过北京、霸州、石家庄,途径落阳、南阳、郑州、焦作温县小黄庄,到过襄阳、广州,居过武汉、长沙与深圳,可以说,整个中国的京九线路我都跑了一遍,可是却没学成个什么。

我经常是孤身一人独自闯荡。我经常号称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我吃了不少亏,也受了不少罪。

零三年秋天,我被唐河的同事兼拜把子兄弟————杨长海骗去我新买不到俩月的手机。他把我的手机换成钱,自己据为己有,把我出卖,让我找寻他三月,最后找到他。当场揭发他,拉他去派出所报案。然而派出所民警叔叔说,我没有证据证明他就是骗我手机的人。无奈,最后我把他拉扯到我上班的宿舍里,让其打电话向家里要钱,给我打账户上,后来两天无果,我遂他去了。他出了我宿舍门,就把我告了。到了枣营北里小区派出所,人家警察只问“非法拘留”不问“被骗手机”。

那个世道无理,我又无力。那个世道,我无辜而又幼稚。我在朝阳区监狱待了整整七天,犹如漫长的七年。

我人在监狱,抬头望铁窗外。我天天都想好好看看,到底天空是个什么颜色的。

诚惶诚恐的我刚进监狱,人家警察“铭文批字”说的是拘留十五天,然而我天天在看揭发检举宣传片中意识到,我要揭发检举我自己————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从湾李回来,我打过群架,被派出所抓过,我有前科,我有罪、我知道错了。我写信给警察叔叔,我揭发检举我自己。所以警察叔叔们,才关了我七天。

七天以后我被提前释放。我从朝阳监狱出来,我想仔细看看到底监狱的大门是不是朝南。因为在监狱里听狱友们说,监狱的大门朝南,隐喻你进了监狱的大门插翅难逃。

我站在大门口,无法释怀、坦然。我分不清东南西北。我苍凉如古稀,我破衣烂衫。我的连鬓胡子爬黑我的脸臼,我身无分文,遇到出租车司机,我就诚恳的说我没有钱,你拉我到枣营北里朝阳公园,那是我上班的地方,到那里我再给你钱。人家出租车司机,一听,甩头就走。甚者,没人理我。我迎着世间最无情无义的风,趔趄着————长途跋涉,我的韧劲把心理磨伤,我的愚昧把双脚磨破。

进监狱时,刚新买的皮鞋,被警察威逼着把皮鞋里的铁扣扣出来扔掉了,原本硬底变成软底,所以我双脚磨出了血泡磨出了血水。我估计我徒步走了有百十里地。原本我有理,由于无知无畏的不懂法律,我却变的没道理。

经此一劫,我命里、心里得到重生得到膨化。对于择友,对待借物,对于法律,对于人情,我有了全面的构建与认识。

零四年再上北京,下了火车进入北京西客站就被自称东北的一位女子尾随“明拉暗扯”硬要十块钱,说是就差十块钱卖不了回家的火车票了。无奈!我自己都囊中羞涩,可是我当着她的面给了她、我仅有二十元钱的其中十元。还有十元我留着坐公交车回上班的地方,我连中午的饭都没舍得吃,却给了她接济她。真心愿望她不是骗我的,可是回到上班的地,同事说我被骗了。俺“老孙”都这么好骗吗?真是“玩了一辈子的鹰,今个又被喜鹊啄了眼”。瞎了,我!世道怎是这样呢?世道怎会变成这样呢?

在霸州长途汽车站,被客车司机“明拦暗宰”,耽误我去北京上班时间不说,还要求我多给他钱才让我上他的客车。他的车是霸州到北京唯一的、最后一辆来往车了。没辙!没办法!我就范了。当年我真嫩,嫩的不知道、没意识到去维护消费者的权益。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懂法律知识真无辜!我提前没有防备过,不怨天不怨地,只缘我太小太单纯。

初去深圳,我独自一人身带三千元现金,被三轮车司机拉到荒郊野外,穿过夜色无人区,然而我却没有被外界说的那样————被打劫。那天天微亮,我安然无事。那一年深圳市大学生运动会前夕,深圳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这一次,我意识到世界在变化,世道在回温,社会在变暖。

一零年,我的大女儿出生一个月后,我和妻来十堰。

十堰冬暖夏凉,仙居车城。人文风貌,和我老家一模一样。念慈旧恩,感恩母亲,生我壮我之胸怀,我欲把十堰比老家。

我本势单力薄,更无依靠。来十堰创业,以经营河南烙饼为生。历经万难,排除忧患,苦心经营,从零八年到一九年,“八起七落”。我选址创业八次,失败七次,成功一次。在百折不挠中奋起,在奋起中百折不挠。其中有位置没选好的原因,也有资金链断了的原因,更有看中了店面、没有钱盘下来的原因,还有没有得力助手的原因等。总之原因太多,性质很复杂。

从秦家沟到红卫何家沟,又到大学食堂。我一路走来很辛苦,也很惆怅。辛苦的是起早贪黑把时间熬成了“醉生梦死”,惆怅的是:干我们这一行仅能吃个青春饭,时间长了身体健康吃不消————影响健康。以后,该何去何从?能否转行做个别的、轻松的工作?人言:转个行业穷三年,三年后再回来,徒步不前!

所以我怕!经常患得患失!

小生意,彰显勤、能。生意的好坏,影响着我的心情。所以忧喜参半。近况来,我忧愁。

妻问我,为何?

我说,疫情后,生计乱;整天无所事事挣不到钱,烦!

“何以解忧?”

我曰:唯有暴富!妻曰:啥时候能暴富?我长叹!

明日庚子年六月初三,我生日。计划过宴中。

在十堰,男过三十五周岁,女过三十六虚岁。我入乡随俗。

老家有人说:三十五,有“破五”的征兆,所以说三十五一定要过。

近年来不走运,不很迷信的我,也开始用大过生日摆宴席来冲喜了。

过去的三年里,我的创业佳绩,一直没有显著的成绩,所以心里很犯怵。人走背时运了,啥都想过细。在以前,我是啥都无所畏惧而之的人,而现在、今日不细把心里总感觉不行一样!真是:一朝走背运,十年怕臭蝇!

从明天开始,就是我的感恩、感念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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