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课 风 齐风 《著》

思无邪

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

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

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

【注释】

①俟(sì):等,等待。

我:嫁者自谓之词。也就是新娘的自称之词。

著(zhù):通“宁(zhù)”,门与屏风之间。一说:古代正门内两侧屋之间。

乎而:语气词连用,犹“啊”。就像我们唱歌:“大生产呀么呼嘿”脑补一下基本就是这么个意思。

②充耳:古代贵族冠冕两旁悬挂的玉,下垂至耳,塞耳避听。

素:白色丝线。一说:白色。与下文之青、黄都指丝线的颜色。

③尚:加,加在上面。

琼华:似玉的美石。与下文“琼英、琼莹”都指用来充耳的美玉。华、莹、英,指玉的光彩。

④庭:庭院,大门之内,寝门之外。

⑤青:绿色。一说:青丝线。

⑥堂:正房,堂屋。

⑦黄:黄色。金子或成熟杏子的颜色。一说:黄丝线。

【译文】

我出嫁时,你就在院子里的屏风前等我。帽子两边垂着白色的丝带,缀上明玉,美艳极了。

我出嫁时,你就在庭院里等我。帽子两边垂着青色的丝绦,缀上美玉,华丽无匹。

我出嫁时,你就在大堂上等我。帽子两边垂着黄色的丝带,缀上美玉,耀眼美丽。

【赏析】

本篇为女子于归见婿亲迎之诗,据《周礼》新郎到女家迎亲,新娘上车后,新郎得亲自驾车,轮转三周,再交给车手驾御,而自己则另乘车先行至自家门口等候,然后按照规定将新娘引进洞房。本诗把这一古老的结婚仪式写得饶有情趣。全诗三章九句,皆从新娘眼中所见来写,九句诗中全不用主语,而且突如其来。这一独特的句法,恰切而传神地表现了新娘此时的心理活动。当她紧随着迎亲车辆踏进婆家大门的那一刻,其热闹的场面是可想而知的,在场的左邻右舍,亲朋好友,谁不想一睹新娘的风采,然而新娘对着这稠密涌动的人丛,似乎漠不关心,视而不见,映进她眼帘的唯有恭候在屏风前的夫婿——俟我于著,少女的腼觍,使她羞于说出“他”字,但从“俟我”二字却能品味出她对他的绵绵情意和感受到的幸福。下两句更妙在见物不见人。从新娘的心理揣测,她的注意力本来全集中在新郎身上,多么想把新郎端详一番,然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怎敢抬头仔细瞧呢?实际上,她只是低头用眼角瞟了一下,全没看清他的脸庞,所见到的只是他帽沿垂下的彩色的“充耳”和发光的玉瑱。这两句极普通的叙述语,放在这一特定的人物身上,在这特殊的时刻和环境中,便觉得妙趣横生、余味无穷了,给人以丰富联想和审美的愉悦。

【相关诗词鉴赏】

一、近试上张水部【唐】朱庆馀

洞房昨夜停红烛,

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

画眉深浅入时无?

【译文】

洞房里昨夜花烛彻夜通明,等待拂晓拜公婆讨个好评。

打扮好了轻轻问丈夫一声:我的眉画得浓淡可合时兴?

二、离 思 五 首  【唐】元稹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译文】

经历过无比深广的沧海的人,别处的水再难以吸引他;除了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别处的云都黯然失色。我在花丛中任意来回却懒于回顾,一半因为我潜心修道,一半因为曾经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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