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嬴政只要一想起自己这一统天下的丰功伟绩,就不由得得意起来,觉得这宫殿的每一个角落,都是如此的令人心旷神怡。他满意的打量了一下如此威武霸气的自己,吩咐道:“准备准备,寡人要设酒摆宴,宴请群臣。”
少倾,嬴政已坐在咸阳宫正殿首座,下面黑压压的坐满了文武群臣,嬴政很是欣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仰天大笑,笑声贯穿了整个大殿,群臣纷纷上前敬酒。
这时,仆射周青臣一脸谄媚的说道:“从前秦国的土地不过才千里罢了,全仰仗了陛下您的英明神武啊,才能一统天下,现在天下的百姓都臣服于您,没有战争祸患,人人安居乐业,这样的功绩,谁能与陛下相比呢!”
嬴政听后非常的高兴。
接着博士淳于越起来说道:“自古以来的君王统治,都是分封子弟功臣来辅佐自己的,如今陛下您实行郡县制,您的子弟都成了平民老百姓,一旦出现问题,谁来救援?臣还没能听说过不效法古人能长久的,所以请陛下三思啊,不要轻信周青臣那样阿谀奉承的话!”
嬴政放下刚到嘴边的酒,默不作声,他想了想淳于越的话,似乎有道理,似乎又没有道理,抬眼一看,发现所有人都禁了声,气都不敢喘,于是又喝了一杯酒,问,“你们觉得他刚刚说的话怎么样?”
一时没有人敢接话,不多时,丞相李斯站了出来,说道:“五帝,夏商周的制度虽然有类似的地方,但制度都是各有差异的嘛,因为时代不一样,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现在陛下开创了大一统,怎能和以前相提并论!”
李斯看了淳于越一眼,继续道,“何况淳于越说的是夏、商、周三代的旧事,哪里值得效法?从前诸侯纷争并起,现在天下太平,法令统一了,大家各司其职便好,如今不以今人为师,不以陛下为尊,却要效法古人,不知你们安的是什么心?!”
一时窃窃私语声起,嬴政示意大家安静一下,接着问,“那么,丞相有何高见?”
李斯声音洪亮,话语一字一句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臣冒死进言,烧书!烧天下之书!”
一时殿上群臣激愤,“陛下,使不得啊,天下书乃前人智慧凝结,如此一烧了之,如何延续造福后世?陛下必将成为千古罪人啊!”
李斯复道:“古代天下散乱,没有人能统一它,所以诸侯并起,真假混淆,人人只欣赏自己私下所学的知识,而非议朝廷所建立的制度。可是如今陛下已统一天下,辨别是非黑白应当取决于陛下一人。然而如今却私学群起,非议法令,不仅暗自指责,还街谈巷论,制造谣言,这样如果还不禁止,那么陛下的威严何在?”
“陛下自有陛下的威严,朝廷秩序也能慢慢建立完善,何至于将所有书都烧掉?天下无书,那我大秦子民将如何自处?如何修身?如何为陛下安邦定国?”
嬴政蹙眉,道理确系如此,但丞相所言也有道理,堂堂天下之主,岂能没有威望。
李斯想必看准了嬴政的心思,又说,“臣并非让全天下的书烧的一本不剩,臣请求的是,除秦国历史、医药、占卜、种树之类的书。除了博士官所掌控的,其余尽皆烧毁,因此,焚天下之书,然我朝依然留得,如果有人想学习法令,就向官吏学习罢了。”
“陛下,臣认为不妥,我大秦子民众多,官吏如何能尽皆教之?何况,天下之书何止千万?”
李斯冷笑一声,“天下书虽有千万,然圣人之书却寥寥无几,烧天下之书,我大秦子民将尽皆受教于圣人,有何不妥?若天下书存,则天下人之言行思想皆存,不关好坏,不分善恶,不论正反,那圣人之言行焉能续存?必将因小失大!”
“丞相非也,既是圣人之书,必能存于后世,若不能,则非圣人也。”
李斯冷哼一声,目光如炬,“那我便问你一句,在十个人之中寻你容易?还是在万人之中寻你容易?”
自此,无人再敢声言。
嬴政满意的喝下一杯酒,下令:“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