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命。”这话一点也不假,儿子这两天长智齿了,昨晚疼得一宿都没睡好。今天早上顶着一对熊猫眼要我陪他去医院拔牙。智齿可有可无,如果疼唯一的办法就是拔掉。我曾经也长过智齿,那种彻骨的疼深有体会。
记得那是2009年冬天,我长智齿,嘴都张不开,喝口水都钻心疼,无奈之下,只得到医院看医生。
当时每个科室都没有导医台,直接走进了门诊室,门诊室像一间教室,里面有三台机子,两个大夫正忙碌着给自己面前躺椅上的病人看病,挨着门口的躺椅是空的,旁边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大夫,口罩一边挂在耳朵上,一边垂着,长的挺漂亮。
我急忙走上前,“大夫,我长智齿了,你看能不能给我拔掉,特别疼。”大夫抬了抬眼皮,暼了我一眼扔出一句话,“挂号了吗?”我满腹狐疑:“挂号?在哪挂号?”大夫这次眼皮也没有撩,“一楼。”“大夫您先给我看看行吗,特疼!我捂着脸说。“不挂号怎么看!””美女大夫嗓音高了八度,震得耳朵嗡嗡响。
没办法忍着痛,跑到一楼,经过询问,找一个小护士开了条子,急急忙忙返回恭恭敬敬地交给她。美女大夫接过来,看都没看放到桌上,一边戴口罩一边说,“躺上去。”我忙不迭地躺在躺椅上,“张嘴,哪颗疼?”“右腮,最里面,”大夫拿起一个镊子,一戳,当时疼得我直“哎呦~”,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了。“这点出息,多大的人了还哭!”美女大夫鄙夷地说。然后拿起笔在单子上刷刷几笔,递给我,“到一楼缴费再取药,回来给你拔。”
我心里腹诽:你刚才先给我看一下,我省得跑两趟了。有情绪也不敢显出来,忍着痛,排队缴费,取完药,爬上二楼终交给大夫。“张嘴!”我刚张开嘴,就见她一针扎下去,当时就疼得撕心裂肺。“过一会儿嘴里感觉木了告诉我!”大夫拔出针来说。不大的功夫,疼痛感慢慢消失了,渐渐地牙床、舌头有点僵硬,我赶紧说:“大夫,感觉麻木了。”
也没看清大夫把什么工具伸进嘴里,只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过了好一会儿,“行了,起来吧。”我慢慢坐起来,一阵恶心涌上心头,早上喝的粥带着一口血吐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我趴在垃圾桶上又吐了几口。“吐完了起来,咬上这个药棉!”我听话的站起来,咬上药棉,就感觉半个脸疼,我含糊不清地问大夫怎么回事。她又重新让我躺下,检查片刻说:“刚才拔牙的时候碰破了一根小血管。”“大夫没事吧?”我怯怯的问。“没事,我说没事就没事,回去吃个消炎片就好了。”哪敢顶嘴啊,怏怏地出了医院。
马路街道两旁光秃秃的,西北风打着旋卷起几片树叶。我气乎乎的回到家,脸一连几天疼得睡不着,肿得眼睛都挤成一条缝了。
一晃几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那次拔牙,仍心有余悸。
去年,我的下膛两颗门牙就往上窜,高出其他牙一截,牙根部发黑了,咬东西摇摇晃晃的,不敢用力。一想把它拔掉,就想起几年前的那次拔牙经历,心里就打退堂鼓,一直挨到现在。这几天,用舌头一舔就东倒西歪,有掉的架势。要不和儿子一起去把它也拔下来?心里胆怯犹豫,要不去了看情况再定吧。
陪着儿子来到医院口腔门诊,门外的长椅上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候了。导医台一个小护士正跟患者耐心解释着:“大爷,您在门口用的是电子体温计,它有时不准,随着外界的温度变化。所以呀,您用这个水银体温计再测一遍。如果不发烧,我就给您联系医生。请您到那边椅子上休息一下吧。”
抬起头来了,看到小护士戴着口罩,一双大眼睛,含着笑望着我们问:“你们两个谁看病?”“我们两个都看,都拔牙。”我急忙回答。“好,你们就先测个体温,如果体温正常,我们给你联系大夫。”
体温测试正常,护士给我们登记,联系了大夫,然后让我们坐下等候,不一会儿,轮到我们就医了。
诊室宽敞明亮整洁,得有十几台机器吧,每台机器都用隔板隔开了。空荡荡的诊室只有两名医生坐诊,看着都挺年轻的。
我好奇的问:“怎么就你们两个?”一个胖乎乎的二十几岁的男医生和蔼地说:“这不疫情闹的吗?我们刚恢复门诊,不敢多开,有些口腔病现在还不能看,来,您躺好了,我帮你看看。”
一只手轻柔地托起我的下巴,“下门牙松动了,你吃东西不敢用力吧,这很不方便,还是拔掉吧,如果你等它自己掉,我估计牙根也得再拔一次,现在拔掉了,你就可以用旁边的牙咬了,吃东西方便,恢复也就是一个月,正好所有人陪你戴口罩,您不显得特殊,等牙床长平了,疫情也过去了,咱就可以镶牙了。”我点头表示同意。
医生又用钳子轻轻敲着我的上牙,“哟,你上面这颗牙也松动了,这颗现在不建议你拔,过些时候,或者你来镶牙的时候再拔。”我随声答应着。“阿姨,您心脏和血压咋样?”“没问题!”“那好,我先给你拔了,用的麻药和药盒,一会儿我开单子,你去取药再给我们补上好吗?要不等您取药来了,您还得排队,这样节省时间,您看行吗?”“好的,好的,小伙子,你想的真周到啊!”我忙点头。
小伙子拿起一次性注射器,吸入麻药,十几年前拔牙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这小伙子也这样年轻,下手会不会特别重?想到这,我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额头渗出秘密的汗珠。
大夫轻轻地说,“阿姨,打麻药不疼,你不用紧张。打上了,疼吗?你感觉嘴里发木了告诉我。”打麻药了?怎么没感觉疼?过了一会儿,医生用钳子轻轻敲了敲下牙,“疼吗?”“有点疼。“哦,那就再等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医生又敲敲牙问:“现在疼吗?”“不疼了。”“好,我们开始拔牙,疼您就说话,千万别忍着啊!”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更紧地握住了扶手。“拔下来了,阿姨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吗?”“没有呀。”我坐起身,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这时,另一个大夫把儿子的智齿也拔掉了,一切很顺利。
走出医院的大门,微风吹来,一阵清新、幽香、淡雅的气息迎面而来,这是春的气息!你看:街道旁的垂柳舒展着淡黄嫩叶的枝条,轻柔地拂动,心情愉悦。恍忽间明白:明媚的春天之所以如此的美,是因为它让人的心情在此刻绽放。不是吗?心有余悸到心情怡然,仅仅是季节的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