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雪催我回家的电话。

“喂喂，几点了，还不回家。”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盘，凌晨一点半。我正在驾驶。

“哦哦，马上到了。”

雪挂断了电话。

立交桥上灯火通明，但是车辆屈指可数，也是，这个点还有谁会在马路上飞驰，应该早就躺在床上做些天马行空的梦了，除了我这个天天加班的倒霉蛋。

我拿钥匙打开家里的门，客厅和厨房的灯还亮着，一股香味从厨房飘出。

“雪？”

“在呢！”厨房里传来雪的声音。

“还不睡觉？”我进来换了拖鞋松了领带，把皮包扔在地上，食物的香味感到一丝丝的轻松感。

“这不给你弄夜宵么。”

雪从厨房里端来一份咖喱饭，那种速食咖喱饭。

我端着盘子狼吞虎咽便把盘子里的东西一扫而光。

“凑合吃吧，你知道我也不会做什么好吃的。”雪脸上洋溢着隐隐约约的笑容。

“回来能吃到你给我做的东西那真是莫大的福气。”我满意地擦了擦嘴。

“嗳！”

“怎么了？”我问雪。

“真是加班？”

“真是啊。”

“天天加班真够倒霉。”雪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啊啊，真的够倒霉。”

“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那可不，不然让你养我咯？”

“行啊！天天煮咖喱饭给你吃。”

“这可不成，还要吃牛肉面。”

“行行行，牛肉面，好吧，牛肉面咱们去睡觉了。”雪站起身搂住我的脖子。

躺在床上，雪抱着我。

“喂喂，明天我们去动物园吧。”

“除非明天不加班。”

“加班昏头了吧，明天周末。”

“周末可能要加班。”

“可是动物园里面有熊跳舞。”

“熊跳舞？”

“对啊，在报纸上看见的，从日本来的熊，会跳很多种舞。”

“挺新奇的。”

“那和我一起去看吧。”

“啊啊，那明天关机，让加班见鬼去。”

“睡啦。”

第二天一早，我和雪去了动物园。人山人海，人群接踵而至，我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甚至喘不过气来。

一个大铁笼里面关着一只巨大的棕熊，棕熊双手握着铁杆，双眼充满绝望，不时发出低吼，低吼显得苍白无力，他的皮毛上隐隐约约显露着被抽打造成的伤痕。

工作人员用大型的推车推着铁笼向舞台中心移动，人群将舞台包围。我和雪站在前排，雪手里拿着一个彩色的棉花糖。

“我说，这不用门票吗？”我问雪。

“不用，具体原因不知道，反正是不用门票的。”

我点点头。

工作人员用推车把大棕熊拉到舞台中央后打开铁笼。棕熊一跃而出，开始环顾四周。

驯兽师从舞台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鞭子，无论是厚度还是长度，这根鞭子显得十分有杀伤力。

舞台上响起音乐，大棕熊马上改变了原有的姿态，跟着音乐的节奏开始扭动起来。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歌曲十分欢快，不久，大棕熊的舞步频率愈发地快速，这样的舞步和街舞差不多，不仅如此，大棕熊甩起了托马斯，不可思议。

台下的掌声越来越大，如雷鸣一般强烈。

驯兽师挥舞着鞭子，朝地面狠狠地甩了一下。

大棕熊立马停下迟疑了片刻便又换了种舞步。

棕熊在舞台上不停地跳舞，音乐不断地切换，驯兽师的鞭子不时地抽打地面，台下观众掌声不断。

突然，大棕熊停下来嘶吼，嘶吼声盖过了台下观众的掌声，许多观众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驯兽师将手中的鞭子挥向大棕熊，大棕熊被鞭子抽得大声咆哮，咆哮声仿佛来自地狱怨灵的怨念，恐怖以及压迫。

大棕熊开始狂暴地在舞台上奔跑，边奔跑边咆哮，随后跳下舞台翻过护栏冲向人群，他并没有攻击任何人，只是从人群中跑了出去，嘶吼声并没有减小。

人们被着实地吓到，纷纷开始逃窜。

我拉着雪连忙向后退，不过雪并没有丝毫慌张的神采，她吃着棉花糖不时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大棕熊消失在我们的视线，观众也已经纷纷散开，人群中有人尖叫，有人惊呼，有人奔跑。

随后我和雪离开了动物园。

“熊跳舞跳得真好。”雪感叹到。

“跳得真不错。”

“我说真的。”

“我也说的是真的。”

“不过还不是跑掉了。”

“因为什么。”

“你说因为什么。”雪笑到。

我和雪回到家中，一起做晚饭吃了，喝了点从便利店买的生啤酒，然后一起看了部电影，上街买了些衣服，最后到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

傍晚我把手机开机，几分钟后收到公司的短信。

“你不用来上班了。”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