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的校门口

齐帆齐微课第47篇,字数1243,累计字数(61698)

转寒了,又下起了雨,想着咳嗽流鼻涕的儿子,脚底的步伐愈加急促。马上要放学了,思忖着儿子豹子样冲出校门,冲进雨中,我得赶快到达根据地,中途拦截。

终于在5:00气喘吁吁地赶到校门口,才得知5:20放学。校门口的家长零零星星,我赶快找了保安室门口的一个台阶,站上去,算最高点,视野开阔,而且这里上面有横梁挡雨,不用撑着伞。渐渐地,渐渐地,人流从四面八方汇聚来,一把把花伞似蘑菇般盛开在了校门口,伞面叠着伞面。

我实在无法想象当三千名学生从学校一道门涌出来时,我如何从一样着装的身影中找寻儿子,几次失败的经历告诉我这绝对考验一个母亲的眼力,况且今天又是雨天。班主任终于看到我发的信息了,他回信说已转告儿子,我在校门口等他。

“喂,你上面有挡雨的,不要撑伞了,完全挡住大家的视线,待会儿看不到孩子的脸了。”一个擎着伞挤到前面的漂亮妈妈引起了大家的不满。她头也不回,往旁边挪了挪,纹丝不动的人群还是集体往前挤了挤,生怕留条缝被人插进去。

“我老眼昏花,看到的学生怎么都长一个样的?我八成看不见我的孙子了,上次他在我后面站了半天我也没发现。”一位白头发,身穿花衬衫的奶奶不无焦虑,像跟旁人倾诉,又像自言自语,“不过我孙子很聪明,他知道下雨了,我肯定会来接,所以一定会在校门口找我。”

旁边一位妈妈搭腔了:“是呀!孩子不找我们,我们真没法在人群中找到他。下雨天,学校就应该允许我们进教室接。”

“同志,几点放学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问保安。

“你不是每天接的嘛,怎么还不知道时间?”

“昨天三点多的啊,今天五点多了还没出来?”

“昨天周一3:30,周二到周五都5:20。”

“不对啊,明明周五有早点啊!”

……

随着铃声,寂静的人群开始骚动,校门缓缓打开,密集的人群开始分开,往校门口两边挪,生怕错过的家长勉强腾出一条一米多宽的“人行道”。我占据的至高点完全失效了,满屏的晃动的伞影。赶忙下来,往“人行道”移动,无奈此时的身高落差是巨大的悲哀。

一个出来了,一群出来了,一批出来了,黑压压的一片涌来了。目光聚焦迅速扫描,一个个撑着伞的孩子连脸都看不到。我得根据身形还得弯腰在伞下找人,都觉得自己分辨了上千人,还是没看到儿子。虽然他知道我在门口等,可是涌动的人群根本是没法让人停住脚步,他应该也没办法寻找深陷人潮的那个矮个子妈妈。

15分钟过去了,人浪一层层翻滚而过,我的心好似在风口浪尖搏动。这场雨,已生病的孩子淋不得啊!手上的手机响了,老同事打来的,一接,啊,是儿子。

“妈,你哪儿去了,我在校门口找不到你啊。”电话里的儿子火急火燎的。

“我还在校门口,就在校门旁边。你在哪儿?”

“我已经走到某某小区门口了。”

离校门口已经千米之外了,后来儿子说要不是碰不到我的老同事,早就自己跑回家了。(妈妈都在校门口等了,怎么这么猴急。)儿子说,看不见又等不着,我肚子又快饿扁了。

接送是种幸福,满心欢喜看着你奔跑出来的样子。听你说欣喜的说懊恼的,你的嘴巴就像一个筛豆子,道不尽的话语。这是我要的幸福,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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