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姥爷去了。前两日病重昏迷,大家以为肯定是要没了,可老人家竟又回转,渐能起身。大家悬着的心,都放回了肚里。谁知,今天,突然的去了,像冬天寒冷的风,呼啦啦得吹着树上枯黄的叶,那叶子干啦啦得发出声响,在风里摇摆几下,轻飘掉落,没有声响又寂寥廖得……
还记得半个月前来探病,天气是浓重的霾。才不过下午,暗沉沉的跟黄昏一样。姥爷躺在病床上,吸着氧,只有胸口的一起一伏证明他还活着。过了半日,从昏睡中醒来,想要说话,却只看见凹陷的双颊一鼓一鼓得吐出气来,像破了的气球,噗噗的,只有气,却没有声音。努力的鼓了几次腮,喘得更厉害……终究没有发出声响……
回家的路上,三岁的小侄女,欢乐的闹着……孩子的脸,是细腻的瓷,却又是温暖的粉腻。暗沉沉的天气,还有北方灰灰的冬,只有这孩子是有颜色的。细腻的瓷,粉腻的腮,还有咯咯得,银铃一样的笑。这样鲜活的新生的生命,像晨起的阳光……
每一秒,都有新生命呱呱坠地,每一秒都有衰老的生命逝去……新生的,像清丽的阳光;逝去的,像摧枯拉朽的风带走一片枯叶……
生命交叠,不断的逝去,不断的新生……而生命的长河,永远川流不息,从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