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猛士,不会恐惧漫长的寒冬

【1】可怕的冬天

大年初三,下雪了。

早晨醒来,习惯性地拿起手机,连上wifi,就看到了朋友一早给我发来的一段小视频。他兴奋的告诉我:安康下雪啦!他正带着小孩儿堆雪人。问我要不要一起来玩雪仗。

很多年没存下雪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雪花,给新年增添了别样的惊喜。朋友圈也被雪炸开了锅,像是见了什么稀罕物。

我想到的却是冷。寒冷。

正如去年央视播出的《汉水安康》所说:在中国的版图上,有一个区域,北方人认为那里是南方,南方人认为那里是北方。秦岭之南,巴山以北,唯一一条连接黄河、长江两大流域的长河发源于此,不同的文明在这里汇聚,不同的习俗也在这里得以保持,这里便是汉水安康。

安康是个美丽而又尴尬的地方,既没有装上北方的暖气,也吸收不到热带的能量。曾在东北求学的我,早已领教多了冰天雪地。

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毕竟也是一股寒潮。而自然的力量,无可抵抗。

我挺怕冷,学生更怕冷。冻着了,就加衣服,衣服多了,行动就不便了,紧接着更懒。

懒才是最让人害怕的。冬季,本来就适合裹在被窝,或者在火炉边趴着冬眠;可高三的学子们,他们不能松懈,初六就要返校,为高考之战启程。

一个季节,它叫冬天,像是一道坎。很多体弱的老人,没有熬过冬天,生命嘎然而止。一件事情,也有“冬天”,像是一个分水岭。倒下去的,逐渐沉没;咬牙翻过去了,春桃花开,硕果累累!

高三的学子,距离高考仅四个月之际,既是物候上的冬,也到了“备战”的寒。

【2】那年的冬天

一年前,同样是冬天,我也在带高三。

那时带班主任,朝夕相处三年走过来的,也是我为师后送走的第一批学子。万事开头难,坦诚地讲,我充满担忧。我肩上可是承担着四十多个学子未来的责任,同样也是我职业生涯的第一次亮相。

冬天来临的时候,首先是体质上的考验。文科班,女生多。我们班还有个特征,可以说是体弱多病,夏防流感冬抗风寒,有胃病的占班级三分之一。还记得最严重的一次,班上有21个感冒请假,达半数。看着教师的空位,腿躲在讲桌后颤抖,却故意提高嗓子,为留下来的20多个学生,鼓劲、加油。

天冷了,食物凉得快,吃了容易坏。加上寄宿制长期相同的伙食,有些学生选择吃泡面,吃完胃就剧烈的抗议。

病了,得治。吃常规药,可以找校医,严重了,就得赶去医院,刻不容缓。让人难堪的是突发病情,特别是半夜凌晨。曾有个晚上,一点多,一男生病了,车都找不到,我就用自己的电动车,让他扶在我的背上。深更半夜,穿越一路的黑暗。我一路扯着话题跟他说话,到达医院时,手心全是汗。不是累的,是吓的。

现在回想,仍心有余悸。

好在,都不严重。做了一番检查,打了肌肉针,好多了,我又把他带回来。睡觉时,已经四点多,校园外村子里的鸡都叫过了。第二天照样起床,带早操、上课、鼓舞士气,状态丝毫不受影响。

身体上的寒要克服,学习上的冷更是大事。

先要激发精神劲,我称之为:精气神。耳濡目染的励志教育,最后学生头也不愿抬了。只有变换着花样,用更新奇的故事或活动,让他们体会奋斗的意义、冲刺的秘诀。

寒冷来袭时,有三短:脖子短,手短,志气短。对应的就是“三不”:不愿动脑,不爱动手,不求上进。

冬天总是给我们,留下无限的挑战。我和孩子们亦师亦友,宠着他们,哄着他们,激励着他们;也批评着、指责着、惩戒着。

有学生说我不近人情也好,背后议论我、骂我也罢;我知道,过了冬天,他们都会感激。至少,感恩于那段千疮百孔的年少,没有留下遗憾。

班会课时,我总把他们比作战士、即将走上人生战场的勇士。不时提起“亮剑”精神,以至于让他们时刻不懈怠。

冬天终会过去,就像长征总会走出光明。同学们战胜了寒冬,也战胜了自己。很多人说,他们的高考成绩“一鸣惊人”,我没有多说,但他们的辉煌战果,证明了一个词:天道酬勤!

栀子花开的季节,他们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我、告别了校园,走向了属于自己的春天。

【3】冬天花会开

上学期寒假前,我深深地被一幅场景打动。

在我任课的17班教室外,阳台的边上,放着一盆景树。日子久了,碎小的叶子上落了厚厚一层灰。不是梅,却一直绿着,似乎是在与寒冬抗争。

放假前夕,有一天下课,走到盆景前我停住了脚步。在那密集的叶子中间,开出了朵朵红花。深红色的,红的动人。一朵,两朵,三朵……我在心里数着,共有七八支,躲在枝条间的花骨朵,就更多了。

我在那树花前,站了很久。仰慕、致敬。

冬天的萧条,高三的苦累,似乎瞬间被几朵红花,全部带走了。

呼出一口气,如一缕炊烟,我却没感觉到冷。问了同事,他们说可能是山茶花。

一树花的兴奋,伴我走完学期的最后一段,也是异常寒冷的一程。我不太迷信,并没有借题发挥,诸如“花开鸿运当头”等说法,但那花朵之间,我看到了冬天的一种精神。几步之遥的教室里的学生,最需要的,不也就是“寒冬绽放”的执着与勇气吗?

两周的假期,初七开学。当我再次经过17班教室,故意看了看阳台的那个角落。山茶花还开着,比年前更盛、更艳。娇艳的花朵,已经忘记了冷,正精神抖擞、朝着教室的同学们微笑着!

花儿不会因为寒冷,改变花期;真正的猛士,也不会在最艰难的时刻停步。冬天花会开,春天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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