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陪伴

春天的夜,躁动着夏日的不安,令人会难以入眠,这时往事回忆的闸门会不经意打开……

岁月回拨到童年时光,童年的我住在上海这座城的东部—杨树浦地区,那是纺织厂云集的地方,也是工业聚集区。

在彼时,当我们去到市里例如南京路附近,我们会称之为“去上海”,那意味着去中心城区(英语叫downtown)。那天我依稀记得母亲要去上海办事,童年的我尚幼,所以母亲没有携我同去,我记得我有小不高兴,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呆在家里,直到天黑。年轻的母亲从“上海”返回,她变魔术似的拿出市区面包房里特为我带的奶油蛋糕,立刻转为高兴的我,母亲在床边静静有味的看着我,一口一口开怀的品味着那蛋糕的滋味,彼时的母亲才二十六七,正是貌美如花,她甜美的看着我,陪伴着我。


图片发自简书App

我念小学三年级时,母亲从外地探亲回来,那个年代去饭馆吃饭是罕有的事情。那天放学后,母亲接我回来后,直接去了八埭头的状元楼饭店—在那个地段算是顶级的饭店在那个年代里……母亲点了几个菜,有生毛蚶(甲肝还没有爆发之前,还可以吃),蟹粉炒蛋,还有榨菜肉丝蛋汤……这些菜如今看来普通,但是在少年的我看来、堪称人间美味,我狼吞虎咽的吃着菜和饭,母亲更多时间只是静静的坐着,偶尔吃几筷子,我间或的停顿下来,狐疑的看着母亲:“妈,你不喜欢吃吗?可是都很美味的菜啊!”“妈不是很饿,你喜欢就多吃点……”妈妈慈爱的端详着我,有时毛蚶老了些,打不开,母亲会掏出五分钱的镍币,轻巧的在毛蚶的贝壳连接处一撬,便开口了……及到成年的我在KFC餐厅刚刚开始流行的时候,很多次看到家长们看着孩子们嚼着食物,自己只是枯坐坐看,此时的我才明天其实母亲那时候不是不饿……

今次我和母亲在市里碰到,我提议去吃点点心垫垫饥,我点了些锅贴,母亲推称自己吃过些粥,觉得不饿,而不让我帮她点任何东西,然后她只是坐在我边上,静静的等我,看着我一口一口的吃,说我肯定饿了……我一刹那回忆起来了之前的少年吃饭的那个镜头,心中不觉一动……我抬头看了看母亲,曾经美貌的她,现在更显慈祥了,只是岁月蹉跎,留痕在脸……只是那份关切和爱,却始终没有改变。

想来世上所有的事和人都会变,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但母亲的陪伴和关怀却是始终不变的在那里,无论你多大多么老,也无论你身居什么位置……因为那是普天之下最平凡和最伟大但又幸福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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