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从弟弟家回来之后,身体撑不住疲惫就在夏日的闷热中倒在了床上。
睡到后来,做了一个梦,梦到似乎在外的高路公路,很像坐爸爸的车会看到的那种在施工的感觉。还有一幕大概是在房间里,似乎有一些人强行要进来,这种被自己无法控制的外来不善者入侵的感觉很熟悉,也让我心中很不安。我感觉似乎要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接下来,有两位灵魂沟通师给我爸爸做了解读,我不太记得其中一位,但另一位我很熟悉,前几天才有连接,还给了我灵魂之声,当然我也疑惑为何成都的shira竟然会来到我的梦中给我爸做解读。但是她却像是在做个案一样,认真传递讯息,并说自己大受感动,说这是小人物的不容易的颠簸的一生。
我当时在想,爸爸的灵魂能有这样的品质吗?然后就是我自己在看传讯,梦里是有一个人的声音在念着这些传讯,这个传讯好像是父亲亲自在念,风格也很像是父亲常用铃声的音乐风格,传讯传递出来的感觉,就像是shira所说的,有着小人物,带着内外在都非常有限的资源独自奔波打拼在陌生大世界,找寻生命价值的感觉。
我家爷爷是所有兄弟姐妹当中最穷的,爸爸从农村出来,也没有多少文化知识,也没有多少有利的家族关系和社会关系的支持,对这个世界是有很多未知和不安,那个时候农村顺应着改革开放,农村人可以来到城市,我感觉到父亲顺着这样一层潮流,寻求着所谓“大”机构,“大”人物的关系上的庇荫,得到一个身份的跃升和肯定,但在复杂虚伪的人际场中内心却没有得到滋养,财富也是奔奔波波最后成空,到老了还在打拼还清欠款,儿女能给的也非常有限,只剩下“无论苦还是痛,我都回来和自己在一起”的尘埃落定。
整个过程虽然有声音,但真正让我更精微领悟地是画面的体验,因为我知道每一段话背后父亲的经历。
作为女儿,当我看到父亲这样简短完整的一生的传讯时,我看到了爸爸自己的体会,我几乎可以感觉到爸爸离开家,独自面对外面世界洪流,孤孤单单,没有多少内外在的资源,想要求生存的那种感觉。我也可以体会为何shira会说是小人物的一生,因为真地就是小人物,他的努力和他的欲望,在这个世界面前几乎是微不足道的,然而他遭遇到的困境却也不是。他想要安放身心,显得如此地不容易和艰辛。这个感觉非常地鲜活,鲜活到了我的灵魂。
“到老了,是无论苦与痛,我都与自己在一起。”
一生在外追寻,到老回归自己。虽然这个滋味是苦痛的。
是的,作为女儿,我既能感受到父亲灵魂完整的内在历程,又能生出对爸爸的心疼和接纳,在我童年我应该要得到的那些爱和力量,在我成年后愤懑地向他索讨的义务,他自己本身并没有得到多少,所以我也不能要求他给予。
当我在群里和shira提到这个的时候,在对话中我又重复品味了这场梦。
我一直饱受原生家庭童年限制的重复创伤,我不知道我自己要什么,我是谁,我总是渴望获得外在声音的肯定和尊重,有着执着地显赫自己的内在声音,也有着要往外走出去的动力。然而这股动力却没办法让我走得更远,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内心充满着无力和绝望,对世界有着远距离的混沌观感。
在父母关系上也是一知半解,参透地不深。我受困于自己的无助,所以总是容易对父母充满怨恨,同时又无法摆脱对父母亲的同情,父母的贫穷,让我渴望摆放贫穷,父母的痛苦,让我想要为了解除他们的痛苦而奋斗,为此去工作,为此去选择生命的重要关系。然而我没有给自己一个和平宁静的空间来安放我自己的心,安放我的真实,安放我的渴望,安放我的疲惫,安放我的无力。在混沌中不断冒出的纠缠和愤怒中,使我饱受痛苦不得解脱。
这个梦不期而至,梦醒后我的心中多了一分理解和放手,多了一分对爸爸是一个独立个体的认知,也多了一份原谅和爱,这个爱里,不再有我必须为他去做什么的捆绑了。我接受这个现状,我回到我自己,原谅它,也坦然经历我的生命的历程,我能做的是像爸爸灵魂的尾声那样,无论苦与痛,我都和我自己在一起。回到我自己的天命上,也接受我的灵魂考核与祝福。
愿我回到我的心,回到我灵魂的天命,回到我自己的内在,在那里建立更本质无华的祝福,让我的生命得到修复和保护,滋养我自己,也原谅生命中的艰辛,再把这些爱和种子,透过我的力量与重生醒来,祝福生命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