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
1.
苏逸抱着篮球正在操场上奔跑着,头上的汗珠跟水似的流下来。白浅大叫一声:“苏逸,快瞧,那小丫头过来了”苏言停了下来,往白浅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周若妍背着沉甸甸的大书包,扎着马尾,露出白皙又修长的脖子,安静地走在操场上,所以苏逸算计好的在这里等着。
苏逸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他是年级出了名的调皮蛋,所以要不是那场家长会,苏逸也不可能认识所谓的优等生周若妍。他最讨厌和好学生打交道,那些书呆子们,脑子里面除了课本啥都没有,在体育上都是白痴,除了能考高分数,其他啥都不会。
所以苏逸从来就不屑“分数”这种东西。他是可以不在乎,可是老师在乎,这个学校在乎。
这一次高二上半学期的期中考试,周若妍顺数第一,而苏逸倒数第一。苏逸并不是很笨的学生,其实是他故意不想学习,懒的写试卷答题,每次只会按照自己的性格,把理科难解的题目作答完成,然后伏笔睡觉(因为如此,经常被老师误会他考试作弊)……当然,这一次也一样,因为他知道他学习成绩没有用了。(他母亲英年早逝,父亲整日醺酒赌博,无所事事,这给他的创伤很大,后文会连续有所提及的。)
召开家长会,班主任把两个人家长都叫到办公室,两个第一,一个是顺数一个是倒数。班主任是嘴巴尖酸刻薄的中年妇女,自然没对苏逸的父亲说上一句好听的话,倒是在两位家长面前把周若妍给捧上天了,说若妍这姑娘又听话又成绩好,人也活泼开朗,不像班上某个学生,成绩不好,还专门带头闹事,不是和老师顶嘴就是在考场作弊。
苏逸的父亲坐在下面一脸的难堪,其实若妍的父亲也好不到哪里去,明理人都听得出这话中有话。若寒的父亲也是做老师的,平时他也懂得做人要谦虚的道理,班主任明里暗里地挑着刺,让他也觉得过意不去。他不是没看见苏逸的父亲紧握着拳头的两只手。
苏逸的爸爸叫苏德。苏德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会接电线什么的,在苏逸妈妈没过世之前,苏德在工厂里当电工。早些年苏逸的母亲因为尿毒症而过世了,苏逸妈妈过世后,苏德就变了,不再去工厂上班,成天迷上了赌博,有时候连饭都不吃,一副死都要死在牌桌上的架势,后来才慢慢好一点,但也只是在工地上帮人干苦力活,挣不到什么钱,勉强够养活父子俩,因为没什么钱,所以不指望苏逸能考上什么大学,能有多出息。可苏德也是一个男人,被自己儿子的老师这样数落,十分地恼羞成怒,怒火中烧的他把矛头直指苏逸。
那天晚上,苏逸在外面跟白浅几个哥们从网吧里玩完游戏回来,就看见苏德开了瓶二锅头,坐在桌子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酒,望见苏逸一进屋,就拖着苏逸手臂到自己面前然后用脚直接踹上去。
苏逸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苏德踢了好几角,大腿小腿上疼得厉害,只觉得委屈,大声喊:“爸,干吗啊?”
“干吗?不干吗,就是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说着苏德又朝苏逸身上踹了两脚。
苏逸连忙躲开,还是被踢中了一脚,怒吼到:“就是要打死我,也得告诉我为什么吧?”
“兔崽子,你还敢问我为什么,你去问问你们班主任吧!你在学校都在吃屎啊,考个倒数第一,你怎么不学学你们班那个周什么来着,人家怎么就考个顺数第一呢!”苏德气不打一处来又朝苏逸屁股踹了两下。
那一天,苏逸一边给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处擦红画油,一边念叨着周若妍的名字。他发誓,他一定要出这口气,谁叫她害他被毒打一顿。
第二天中午上课之前,他就跟白浅还有杨政,几个人受守在那里,注视着每一个进校门的人。
白浅先看见周若妍,急急忙忙凑过来告诉苏逸。
苏逸腿上的伤还隐隐作痛,心想怎么都不能善罢甘休,说什么也要给这小丫头一点颜色瞧瞧。苏逸朝着白浅和杨政使了个眼神,两人便识相地跑到马路中间拦住了正往教室走去的若妍。白浅说:“周若妍同学,我们有事找你,请你过去一下。”白浅生担心语气不好,吓到若妍这样的好学生,所以态度比较谦和地说。说着他指了指操场上一个隐蔽的墙壁后面,示意跟他们过去。若妍瞪大眼,疑惑地望了望杨政,又看了看白浅,这两个人她之前都没说过话,虽然在班上也一年多了,但是看着觉得面孔都很陌生。她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一声不响地跟了过去。
这是苏逸已经坐在乒乓球台上等着他们了。周若妍抬起目光望着苏逸。正好对上苏逸的目光,电光火石间,她觉得她有点快窒息了,是被冻得窒息的。那眼神太尖锐了,像一把锋利的刀刺向她。后来她时常想起那双眼睛,想起从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寒冷,让她胸口涌出一种莫名的难过。
苏逸来来回回打量着若妍,做出一副认真考究的样子,然后把目光锁到若妍的书包侧边网袋里面的矿泉水瓶子,他叫白浅拿过来递给自己,大哥大的气势十足。若妍疑惑地望着他,倒有几分想看他到底要干嘛的意思。苏逸指了指装有褐色液体的矿泉水瓶子,问:“里面装的是什么?”那是若妍从家里带来的凉茶,夏天一到她就容易上火,所以每次她妈妈都会在中午的时候给她装好用菊花熬好的凉茶带到学校去。若妍正想开口。却见苏逸拧开瓶盖把凉茶全部倒在地上。
若妍想阻止却被杨政拉扯着,不能动弹。
“你要做什么啊?找我有什么事吗?”她皱了皱眉头,有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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