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十个人坐在同一个宽敞明亮的教室里,但是很遗憾,互相之间看不到内心。人类最最可悲的可能就是思维需要通过语言来表达。作为一个中国人是知道的,转手是一件多么大打折扣环节。这样我想起曾经的高考制度——估分报学校,这让多少人错过了最向往象牙塔;让多少人的命运发生了转折……。
在人生这条路上,我是思维与表达的受害者。总是因为一些无谓的,甚至可笑的理由错过了真实的表达。因为童年的经历,有一堵墙已经慢慢的在周身砌成了碉堡,准确的说是监狱——我出不去,更没有人愿意走进来。
虽说总归是不舒服,其实慢慢的我也习惯了。不论谁在苦难里待的久了,苦难也就不是苦难了。在一个阶段以内,我从来都觉得所有的不适不是孤单的——周围的人、陌生的人、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嘛!当一个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或者是本就在黑暗里的人来说,看见光就好比在火星发现了生命迹象——即便那本来就存在,也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开始一步步的尝试。在开始即便忍耐着极度的不适也会努力走出黑暗——这是生命的好奇使然。明明看见明媚的人儿在互相嬉闹;妖娆的光线影出欢乐的场景;惬意的风吹水荡自由洒脱。自己却慢慢地被灼伤了眼、晒脱了皮。以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以为坏就会一直坏下去;以为这本就不是自己的世界。所以悻悻地缩回了黑暗,打算像以前一样,从此在自己的世界安度一生……
哪里知道感受到了甜味的舌头即便是得不到也依旧会对记忆抱有极大的想象。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又到了黑暗的边缘……就是这儿,这个可怕的牢笼。
回不到从前的黑暗,更走不进眼前的世界。仅仅是一线之隔,在我却是不甘愿的活与有遗憾的死之别。可能听起来很窝囊,确实也是很窝囊。可能有人不理解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哪怕是死也值啊!反正不想窝窝囊囊过一生。我哪里是怕死,我是怕我到死也没能走进我想要的世界——夸父追日之所以励志是因为他死后身体化为了山山水水,但是我死了就死了……
就这样,我站在边缘反复试探。晒伤了就回来,等一等在出去。出去、回来、出去……我受够了,为什么没有人过来告诉我为什么他们能毫发无损的生活在我根本无法落脚的世界……我开始改变,努力像他们一样的笑、一样的说话、一样的唱歌、一样的活动——只是这一切的对象都是我……
我努力了,但依然是这样。有一天有一个人靠近了我……
“你为什么可以健康的活着?”我忍受着强光和灼痛问他。
“你有病啊,谁不是这样健康的活着?”他反问我。
“你的眼睛不痛吗?你的皮肤不会脱落吗?”
“那你赶紧抽空得去趟医院,皮肤科,眼科,别忘了还有脑科”
“医院远吗?”
“不远,打车十五分钟就到了……哎,我还没说完呢。”
“谢谢你,下次吧。我没时间了,我快死了”我边跑边说。
“记得去看病,去神经科看看……”他提醒我道。
再后来的我终于勇敢了一回,我不怕死、忍住了灼烧、受住了强光,我终于走进了让我神往世界。我嗅着花香、闻着风的味道;我欣赏着波涛、看着枝丫摇摇曳曳;我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终于享受着阳光肆意妄为的照耀。整个人徜徉在在从未体验过得美好里。只是这美好里没有人……
我也觉得正常,过去不就没有人嘛!过去何止没有人、也没有温暖、没有光、没有希望……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难过极了,对于过去除了黑暗没有其他的画面。现在我还想要什么呢,知足吧。即便没有人,你也比过去的内个自己幸福的多!
从此我又开始了犹豫徘徊,想要和人交往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我开始改变,开始从新适应。但不论怎么样,也改变不了曾经深居黑暗的事实。
怕与人聊起曾经的不堪,总觉得自己身处他人的地界。因为贪恋着这世界,所以小心翼翼又毕恭毕敬,生怕被人驱逐。想和欢畅的人一样欢畅,又怕一不小心侵犯了别人的领地……痛苦并快乐!
这怕就是我的孤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