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不写小卫了,写我自己。
写不出什么跌宕起伏的故事来,学校那个瞎鸡巴毕业设计的方案好像有提到说如果是拍作品那就要写拍摄总结的,我之前说了要把这个纪录片课程的作业当成毕业设计来做,那么就还是应该写点东西。
5月8日,我很清楚的记着那天。在城市垃圾、重庆南少林、外国人学中国民歌、剃头匠、铁匠等等一系列选题一一被我提出又自我否决之后,组员B提到了川剧团。关于川剧的纪录片在我们学校是有拍过的,所以早些时候有想过但一直提不起兴趣。权宜之下,考虑到资金、人力、设备等诸多因素,我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再说,对了,专业上来说这叫调研。
第一次调研失败,因为那天是周日,别个压根儿就不上班。但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白来一趟,于是借在楼下小卖部买包烟和老板扯淡的功夫要到了剧团一位蒋大哥的联系方式。殊不知,这一次买烟,竟然在后面不断成了“回头客”。
第二天,组员A和B一起跟了来,这回所有人都在没错了。蒋大哥介绍了周主任给我认识,这小伙子有意思,二话没说就同意了我们的拍摄计划,还说你们想拍什么就拍什么,想来是很有经验了。他随意的说话方式让我感到有些疑惑,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赶紧把烟递上。这才从他口中得知,他们正在排练一个叫《清风亭》的剧目,并且是个重庆市重点资助项目,将在6月20日正式演出。这个好啊,我就跟着拍它一个月,这片子就成了!我心想着。
于是赶紧和组员商量,正在这时,一个白发老头子大喝一声“来!准备合唱!”,所有人齐刷刷站成一排,随着胡琴、锣鼓演奏的音符合唱起来:“善善恶恶果与因,爱爱恨恨世间情,一曲悲歌唱不尽,见证唯有清风亭。”
我可以说是第一次听到川剧,竟然听懂了他们的词!演员们看着年纪都不大,合唱起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第一个画面是“芳华”,没错,就是冯小刚的电影《芳华》那种感觉,像一股气突然从脚心一下子冲上脑门,文字是描述不清的。“一定要拍这个!”我对组员说,她们也立即表示同意,她们向来这样。
经过一个简单的选题汇报,这个纪录片也就正式开拍了。要说拍纪录片的经验,除了大二时拍过一个关于陕西人在重庆开面馆的人物微纪录之外还真没有其他。所以拍的第一天就差点泄气,因为机器拿在手上不知道拍什么但又同时什么都想拍。他们对台词,我想拍。他们排戏,我想拍。连他们有演员家中老人逝世我都去蹭饭了。因为怕,因为时间短,所以任何情节都显得极为重要。这才头一周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每晚回来睡之前我都会去看素材,但是总觉着这画质有些不对劲。给器材室还机器的时候问过老师才发现因为我们拿的是老师教学用的设备,所以设备一直存储的是标清的视频。
错误,极大的错误,低级的错误。都已经学了三年,连设备的功能都还没摸清楚还竟然天天怪学校设备不好,极大的懊恼感涌上心头。这次事件之后,我停拍了三天。
这个剧团在排的戏到6月20日演出,多拖一天就会错过很多该有的东西,再一想到这个作品之于我的重要性,我终于又再次打上了鸡血。做好拍摄计划,终于又重新动工。意志的力量确实是说不清的,尽管不知拍得如何,在我自己的计划表标注的时间到来时依然充满力量的向剧团进发。
像大多数拍纪录片的往届学生纪录片一样,经过反复的去拍摄去交流,我和剧团的人逐渐打成一片了。拍摄也变得越来越顺利,组员A竟然还成功的帮我拉到了500块钱的赞助,乐了我好一阵子。那位夏老爷子理所当然的成了我的主角。老爷子无话不谈,守时守信,约他见面的话他往往提前到点,总让我有些自愧不如。他三句话不离戏曲,吃饭要听戏,睡前要听戏,每逢喝酒就祝自己生日快乐……这样豁达乐观的生活态度着实对我有些感染,于是每次拍摄就算再累也变得乐在其中。是啊,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永远都是快乐的。
说说最后几天发生的事,剧团换到艺术文化中心排练没几天后,听闻区里有领导要来视察,所以当晚会有一场演出,和正式演出无异。夏老爷子说希望有更多青年观众来看,托我在学校发动一些人过来。我把消息发遍了我的群,当晚累计来的学生有30余人,演出结束后夏老爷子拍着我的肩膀说:“记功!要记功!”,那一刻的成就感不亚于剪完片子时的状态。
“为什么老是你一个人去拍呢?”这是我在拍摄阶段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在这里需要做一个解释。我们是有明确的分工的,A和B是女生,负责采访和后期文字方面的工作,况且A还拉到了赞助。C负责录音,D只负责需要多机位场面的拍摄以及后期的后勤。之所以在前期拍摄阶段他们并不需要长期的在现场,其实是我的无能。我是导演,他们也知道该听我的,可他们一来,我就不知道该如何安排。不能浪费他们的时间,所以我做了这样的安排。只不过有些时候把自己累得散架了会发点牢骚,也想请看到的组员多多见谅。当然,需要补充一点,能者多劳没错,量力而行也没错,谁做好了自己的工作谁心里都应该会很清楚。
“太子菩萨感谢你!”这已经是在拍摄结束之后夏老爷子在微信上给我说的话了。原因是夏老爷子很感谢我们这群年轻人能去关注川剧,所以回重庆之后特意寄过来两本书,我开玩笑说以后有儿子了让他来学川剧,夏老爷子这样回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