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15

盘道风云录(上)               

  在大同市的西南部与怀仁县西北部的交界处,在那山峦起伏的黄土高坡上,有个依山临沟,朝阳而座的村子,叫盘道村。

    此村除了地下蕴藏丰富的煤炭资源外,只有那一片片不规则的贫瘠土地,象风吹散的烂布块,洒落在险峻的陡坡上。而那仅有的几处较为平坦的风水宝地,则被星罗棋布的坟冢占据。

    那些高巅大山上的群冢,由于长期无人祭祀扫墓,已是一片荒芜。那里權木连片,杂草丛生,虽没了人的足迹,却成野兽辟人难的场所。枝叶的磨沙,使那里无风常呻吟,遇风更嚎鸣。在那阴森恐怖中,仿佛有人诉说着他们不寻常的遭遇,表露着内心的不甘与无奈,隐约透露出那段鲜为人知的变幻风云。 

              难寻的迷踪

      在盘道村的西面,有一处山丘上,隐约可可见房屋根基的痕迹,人们管它叫老庄王,这可能是盘道村最早的先民遣址。而在遗址的不远处,有一个梁中洼地,则是一片若大的坟冢。

    由于年代久远,香火不续,弄不清是什么原因,让这王姓一族背景离乡,来到这未开垦的处女地。

    按猜察,可能是有人偶经此地,发现这里丰富的煤炭资源,无心闲谈中传播开来,为世人所共知。

    那王姓一族,一定是受了难以预料的挫折,无法再在故土生存。正举步唯艰时,得到这一信息,于是背境离乡,来此拓荒谋生。

    看到这山高避日,沟壑纵横,飞禽难寻巢,走兽忘家门的不毛之地,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咬紧牙关,勒紧腰带,凭着简陋的原始工具,向荒山要粮,让天堑让路,硬是在陡坡上开出薄田,赖以裹腹,在岩壁上凿出栈道,让煤炭出山,富裕生活。

    由于山势险峻,行人容易迷路。人们又将道路的每一拐弯处冠以名称,以离村最近的弯道叫一盘湾,以此类推,二盘湾,三盘湾,直至沟底叫盘底下。路的名字有了,村子也就依路而得名了,盘道村就这样应运而生。

    盘道的王姓先民,凭着洞察天地的智慧,顽強的毅力,强健的体魄,以及家族的凝聚力,竟然石破天惊,就在那穷山辟壤建起了一个世外桃源。根据那若大的冢群,估计当时的盘道村,一定是个人丁兴旺,六畜发达的繁荣景象。

    但是,由于人口断层,失缺传承,因此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好端端的一个村子,为何只剩遗骨不见后人呢?是遭遇兵灾屠村,自卫不敌?还是碰到匪患,防于疏忽?亦或是瘟疫流行,人畜共染?总之,直到后继杨家的到来,王氏除了群冢,未能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成为盘道村风云中的不解迷团。

                    阴云罩顶

    斗转星移,不知又过了多少个年头,盘道村的废墟,又迎来一拔杨氏族人。这些人谦恭礼让,合力共勉,竞然在这不毛之地的乱石堆上振家立业,生根繁衍。虽然此处土地不沃,农耕不丰,但随着工业的萌芽,作坊的需求,凭着当地的煤炭资源,倒也人们过得丰衣足食,生活无忧,没几年,杨氏一门,由来时的区区几十人的惨淡经营,发展到几百人的宏伟大业。

    但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富足的生活带给了村民幸福,同时也腐化子弟的灵魂。本来一个祥云霭罩的村子,也滋生出一些歪门邪气,曾经被传承的勤简持家不再一枝独秀,吃喝嫖赌也成了部分人的偏爱。

    又是一个临年靠节的寒冬,各煤窑掌柜的钱账结清,将窑门关闭,再开张要等到来年的二月。这期间闲人骤多,三教九流各展才艺,颇有不吃喝不罢休,不嫖不赌难度日之势,社会交际呈现一片乌烟瘴气。

    这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西北风卷着鹅毛大雪,象恶魔一样,肆虐着不毛的荒野。零下三四十度的北方气侯,冻得大地都开裂。小溪山泉再也没有了诗情画意,而是象玻璃受到重击,变得十字八绽。盘道村北沟的搂草涧煤窑,早已是人去屋空,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下,黑咕噜咚的窑门,显得格外森人。

    猛然间在窑门口的前方,通向沟外路上的拐弯处,出现了一个人影。只见他身着大皮袄,迈着踉跄的脚步,蹒珊而来。

    只听得他以沙哑的嗓音,唱着淫秽小曲,由于他不住地打着冲天酒气的饱咯,那曲声也就时断时续,再加上五音不全,与其说是唱曲,倒不如说是怨妇的悲嚎,听得人毛骨悚然,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当他正陶醉在自我美感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摔了个大跟头。他边骂骂咧咧,边挣扎往起爬。一抬头,迷漓的双眼猛地看见窑门口旁边的工棚内,发出耀眼的光芒。黑夜里见到明灯是何等的亲切!于是他快步走向近前。

    及至快到时,屋内传出“押一独红!"“押板板杠!"此人一听,大喜过望,“怎知道我好这一口!真是想啥来啥。"顿时,软绵绵的身体象打了鸡血,几步窜到近前,破门而入。进的屋内,不管三七二十一,扒开其他赌徒,挤到宝摊的近前,也不看别人一眼,只顾手忙脚乱地掏钱押宝。

    也怪他手气背,几轮下来,钱叉子里的钱已输去大半。这时,输红了眼的他,大吼一声“我杨二后生就不信这个邪!"说着将剩下的钱,一古脑狠命地砸在宝摊上。刚开始赌众都只顾赌钱没在意,现在被这一声狂吼着实吓了一跳,心说“那来的这个愣货。”不由得都抬头看向这个自称杨二后生的同伙。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众位由不得齐声“噫"了一声,这声极象莜麦杆吹出的尖锐哨音。杨二后生正急的头昏胀之时,突然听的这刺耳的非人类的发声,同样也是一惊,不由的抬头看向大家。只见众赌徒都是面色惨白,胜似麻纸,黑洞洞的眼窝内,射出幽幽的蓝光,更怪异的是无无下颏,真似五道庙鬼差骤临近,钟馗君巡查骇鬼神。

    杨二后生看罢,毛发刷地一下全立起来,身子象筛糠一样真发抖,心说这是什么呀?突然想起老年人的“鬼活一辈子没下巴”的话来,顿时激凌打个冷颤,如坠冰窟,两眼失神地看着众位。少倾,他脑海中闪出一字“跑!"刹时,他象一只受惊的野免,亡命也似地往家狂奔而去。

    当杨二后生跑进家门的一刹那,家人看到的只是一股白雾卷入。慌的家人纷纷后退。及至雾散,才看清是自家的杨二后生倒在地上。只见他白毛汗湿透全身,双眼紧闭,牙关紧咬,象泄了气的皮囊,软绵绵地躺在那里。一老者与众家人赶快扶他坐起,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背心,老者大声呼喊道“二后生,二后生,我的儿呀!你醒醒。"一孩童眼泪汪汪地也喊着“爹!爹!”良久,只见二后生悠悠醒转,望着亲人们焦急的日光,他慢慢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家人及至听毕,顿觉背后象被风吹了一般,一股一股直冒凉气。

    等到第二天,族长与大家商谈过后,挑村里几个胆大的壮汉,于阳气鼎盛的午时,带着黑狗血之类的避邪镇物,揣着对杨二后不屑一顾的疑问,来到了搂草涧窑门口的工棚。

    推开门,只见地上只有一个人的足迹,当地放着成摞的银元,数一数,与杨二后所输的钱一个不差。回村和众长者一说,大家都认为杨二后所言非虚,因为鬼是拿不走阳间钱的,断定他昨夜真的是碰到鬼啦!

    不久这个故事象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山里川外。然而故事只是成了猎奇者的话题,与他们无关紧要。但是,盘道村却打开了潘多拉盒子,恶运就此开始。

    盘道村的杨门,至从杨二后撞鬼之后,再无宁日。或灾或病,殒命不断,就象推倒了死亡的骨牌效应,一发不可收拾。没用多久,全村人口凋零,畜禽尽亡。剩下的几个活人,含着眼泪,带着悲伤,怀着极度恐惧,免強埋藏完亲人邻里,就仓慌逃离了故土,再无音迅。

    春去秋来,日月轮回,过了很长很久时间,经过风雨侵蚀,盘道村只剩下瓦渣一片,断壁残垣。还有那南面的成群连片的鬼冢,因久无人祭,荒草没膝。偶有风吹草动,立刻惊惧的飞禽高逝,走兽绕遁。

    之后,虽又来过几拔流民,,但终因男丁不旺,或被困难吓阻,都是昙花一现,稍纵即逝,未留下深刻印迹。

                    炊烟再起

    云卷云舒,时光荏苒。不知又过了多少年,时光到了大清未年,荒凉的盘道村迎来了孟氏一族。

    这孟氏一族,可不是平庸之辈。他们都是身怀独门武功绝艺的练家子,无惧荒野猛兽与鸡鸣狗盗,通过齐心协力的艰苦劳作,不久,一个崭新的,生机盎然的盘道村,又出现在重山峻岭之中。

    每当行人走到这里,看到那人欢马叫,炊烟四起的村落,不禁要拾阶而歇。那浑身蒸腾的大汗,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也许是兼而有之。只见他们都是长吁一口气,叹到:终于有人家了!每每这时,好客的村里人,就会嘘寒问暖,送水递烟,遇到饭点还会相邀舍食,让行人深感仁德礼义之惠泽。

    离开后,他们逢人便赞盘道村的富足与祥和,更夸那里人厚道的与热亲。不久,这些消息便象风一样传遍了山里沟外。善者听了,想早赌风采。恶人听了,伺机引来祸水。

                  景上添花

  初冬的一个上午,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在盘道村的当街上聚着好多人,他们秋忙过后难得休闲,正开心地进行着彼此寒宣,奇闻唏嘘。

    这时一个神采奕奕的老者,带着一双男女青年健步来到街心。村里人一见来了几个生人,不由得都停止胡侃乱吹,一齐望将过来。

    只见来人象是经过长途跋涉,浑身热汗淋漓,风尘朴朴。更令人称奇的,是他们虽劳累,但不疲惫,浑身透着一股泉涌不竭的精神。更有那背后的:长枪一杆红樱嫩,大刀闪亮红巾从,白腊长棍笔直挺,青锋双刃细穗跟,件件俱透江湖风,样样齐告功夫深。

    村中人众一看此等光景,便知道是跑马卖献的来了,不禁大喜过望,纷纷聚拢观瞧。有那勤快的人,已相帮打场腾地,还有的看到来者嘴灰唇干,知道他们是饥渴难耐,就送来热茶便饭。喜得这远方来客,不住的作揖道谢。稍作歇息后,便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以谢地主之谊。

    只见那烁瘦老者来个江湖道万,抱拳环视村人道:“我等来自关外,到得贵地图个生活。承蒙大家看重,我们这厢献丑了。"言罢,爷三纷纷拿出各自的本领,召视大家。那精湛出众的武艺,看的村人张口结舌,鸦雀无声。

    老者先来舞个泰山压顶摧地绽,柳树盘根风云散,棍影风行遮蓝天,风雨不透人难见。

  后生挥出立劈华山势,金石为开宝刃至,刀光耀眼鬼神洂,虎啸龙吟风雷起。

    轮到姑娘双剑捻,凤目倒竖英姿发。秀唇紧抿美目掠,骄健身形飞燕落。睛天窦现风雷电,灼光闪烁长空搏。剑光洒下漫天雪,飞蝇无逃胆破裂。

    待得众人眼前一亮,姑娘收势已稳站当场。那一刻,仿佛时光停滞,河水倒流。众人正看得陶醉处,猛听的洪钟般的一声“好!"方才回过神来,顿时掌声四起。

    姑娘本在自豪与欣喜之中,叫这高声一喝,心中暗惊,有此浑厚的内力,决非庸人。不由得看向那人。只见他年青英俊,气宁轩昂,不由得心中躁动,巧脸微红。

    江湖之人大都豪爽,不似家妇般妞妮。只见她一改刚才英姿豪情,向那青年款款道个万福,轻启朱唇,笑盈盈地道:“让公子见笑了。不知公子可否赐教,也好让小女子精进则个?"闻听此言,那位公子是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这公子不是别人,正是本村族长之子。他天赋异禀,又自幼受家学熏陶,深得本门武功真蒂。由于酷爱武艺,他是逢武必看,遇师必拜。刚才看到姑娘剑舞到动人处,不由得惺惺相惜,就失态地喊了一嗓子。那曾想却惹了大麻烦。比吧,男女授受不亲,无法示人。不比吧,又恐人家疑心轻蔑,场上失礼。思之再三,还是觉得堂堂男儿不必拘于小节。于是步入场中,抱拳弓身,朗声言道:“愿向大姐讨教。”

    于是,在那不太大的街心,拳来掌往,腿扫脚踢,虽然尽量点到为止,却也暗含玄机,步步惊心。这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走过好多回合,硬是没分出高低。后生看到姑娘不急不躁游刃有余,不由得心急火燎,热汗渐现。心说,她虽招数精妙,但体力定差于我。想罢,心生妙计。只见他劲风聚起,力道暴增,上面一个黑虎掏心拳,底下紧跟燕青扫蹚腿。是招招铆足劲,势势十成功。姑娘经过几个闪展腾挪后,又待得公子进招近前,只见她一个旱地拔葱,窜起一丈有余,堪堪躲过公子的一拳,顺势又踢出凛厉一脚,直端公子的面门。如果这一脚端实,那公子非死即残。就在公子大惊失色,准备生受一脚时,姑娘动了侧隐之心,不忍毁了那魂牵梦绕的俊脸,硬生生地收回踢出的一脚。但身在半空倾势难收,无奈地与公子撞在一起,跌于尘埃。  倒地的二人,相拥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说这叫什么事呀!竟忘了起身分离。

    这时,围观的众人,看到他们二人灰头土脸地滚在一起,不禁哄堂大笑。此刻,二人才想到起身,羞得二人满面通红,慌忙站起身来,各自转身,背向而立。羞的二人用力地低着头,狠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这下可惹恼了一旁观战的老艺人!在那男女授受不亲的封建礼制下,在这大庭广众前,出此丑事,我这姑娘如何嫁人呀?老人家有苦难言,只能心中埋怨自家闺女,你傻呀!在那种场合下,即使伤了他,也没人责怪于你,江湖上,从来都是比武不留情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老者气的武艺也不演了,搭拉着个头蹲在街心,一声不吭的抽起了旱烟来。

    这时,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出一位衣着简朴,慈眉善目的长者,笑呵地道:“老兄,对不起,都怨我那犬子不懂事,让姑娘受委屈了。现在到了这一步,怪谁也无济于事,老兄也不要独自烦恼。通过比武,我看出姑娘是位武艺出众,且又宅心仁厚的女侠。我那犬子虽武功不及令千金,但也是尚武之人,且尚无婚配。如蒙不弃,让你我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不知老兄意下如何?"当听到这至诚至信的一番言语,老者怒气渐消。又经一旁人介绍说,“这是我们村德高望重的族长,那公子是他的独子,也是仁义之人。”老者听的众人褒奖一致,齐声赞誉,细一思量,也罢,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于是,那不打不相识的两人,竟结成百年之好,玉成一段千古佳话。

    自从女艺人嫁入孟门,盘道村人的功夫与日俱增。那妇人把自已的家学与孟家的传承柔合一体,相辅相成,创宗立派自成一脉,使盘道村人的艺业日渐精进,能人辈出。有一年的科考,蛋丸之地的盘道村,竟然还出了个武举人。

    艺业的惊人,声名的显赫,象春雷一样,誉满一隅,名震江湖。更随声名的远扬,流传出盘道的架打不得,盘道的人惹不得的警言。

    然而,也有那不知死活的,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尔偏行。

                一荡安千秋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地处大山深处的盘道村,已是万籁具寂。

    猛然在黑暗里,鬼鬼祟祟走过一溜人影,他们身穿七长八短的衣服,是那么的与身体不和谐,但却不失为光显。虽是些鼠头獐脑猥琐不堪之徒,却也五大三粗,不失为矫健。他们拿着刀枪棍棒各式武器,猫腰族拥在一个鬼见愁模样的大汉身前,向村内一阵观望。

    但见这山村因地势拘限,不见高门大院拔地起,只有小门独院依山建,虽不似平川人家连排画一,却也梅花开放,高低有序。

    哨子探明是那一家呢?鬼见愁正一愁莫展之际,忽然,发现村子的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有一户人家门庭虽小,但房廓整齐,更兼青砖砌墙,蓝瓦盖顶,在本村那可也是首屈一指。鬼见愁一看,大喜过望,心说终于找着了,就是他。于是他一挥手,那一干人等,马上散布于那户人家的房前屋后。狡猾的头目更为既能解情况,又可躲辟风险,竟率一小股悍匪上房押顶。如此的布局,料那屋内人也是插翅难逃。原来这是一伙强盗前来掳掠。

    悍匪准备就序,正准备破门而入时,猛听的屋里传出苍健有力的老妪的吆喝声:“他爹快起,外面有人!”接着又喊道:“老大,老二,老三,一都起来,操家伙,好象贼人入院。”接着,又听的一声爆响,是器皿的摔裂声。随即传出老妪的埋怨声,“慌啥哩,别忙,他一个也跑不了。你们看,把一摞碗也打碎了,看你们明天拿啥吃饭呀!"门外贼人一听这话,知道里面有多个对手,本来据哨子探明家中只有一人,那知一听里面原来实力不弱,只好放弃一拥制单的策略,远离门口。

    说时迟,那时快,贼众刚让开门口,就听的“嗖”的一声,从屋内飞出一人。众匪还未看清人影,人家已一个鹞子翻,轻飘飘站在房顶。

    这时众匪才看清来人。只见她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但仍神采恋恋,一身的刚劲,本以绢帕罩头,仍有掩不尽的银丝随风飘舞,更显得豪气冲气,威风凛凛。她左手软索流星锤,右手九节连环鞭,发怒的双眸象利剑一样,直视贼众。贼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凛励的气势,惊得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稍待之后,贼众见只有老妪一人,并无其他援手,于是紧崩的心弦慢慢松了下来。鬼见愁心想:“一个老太婆,何足惧哉!”召呼一声“众弟兄上呀!"于是贼众如狼似虎,一窝蜂围了上来。

    那老妪大叫一声“来的好!”随即不慌不忙,如行云流水,闪展腾挪于贼众之中。一边流星锤来天刹星,次次挨身都索命;另边手中九节鞭,恰似无常到人间,只恨爹娘生腿短,紧躲慢躲魂归天。经过一番搏杀,虽然房顶上哭爹喊娘倒下一大片,但在贼头的威逼下,仍源源不断的有贼众上的房来。老人家一看这阵势,觉得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恐怕自己力竭后要吃亏。

    老妇人一抬头,看到三分象人,七分象鬼的贼头正指手画脚地在督战,心中顿时有了计谋,“对呀!我何不擒贼先擒王。”只见她象离弦之箭,晃忽间飞至鬼见愁的近前,在其他贼人还没明白过来时,老夫人只几个回合,已用流星锤的链子,紧紧勒住了贼头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就叫他命归黄泉。

    这时只听老夫人暴喝一声:“都给我住手,否则我让他立刻毙命!”说则拿链子的手稍稍一用力,匪首立刻两眼翻白,双手连挥,用沙哑的声音道:“退后!听老夫人的。"一听这活,贼众赶快退至屋顶边沿。这时老妇才将手中链稍松了一松,厉声喝问贼头:“你是何方歹人,因何来找我的晦气?"只听那匪首口打唉声说“小的来自山东。都怨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接着又交待出他来此的原委。

    原来,这伙歹人听说盘道人生活富裕,家资颖实,又地处偏僻,一旦有事,官府也是鞭长莫及。于是白日着人打探,可巧得知首户家人外出,只剩一妪,既使再有功夫,只要堵在屋内,就是八臂哪吒,也得束手就擒。他们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不可错过,于是倾巢出动,以搏个彩头。没曾想遇到的,却是当年来此跑马卖献,偶结良缘的女侠,更有她的足智多谋精湛武艺,实在始料不及。现在落的偷鸡不曾,贴把米,悔的肠青脸绿。

    老夫人听罢贼首的供述,由不的暗自心惊,“好险呀!这事决不能让他再发生。”于是她又厉声喝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你们连我一个风烛残年之人都无可奈何,更别说我们这里的男丁壮士。来此地你们永远也讨不的好处。”一手擒着匪首,一手又摔一下九节鞭,高声喝问“尔等现在服不服?如敢说半个不字,立刻让此贼命伤黄泉!“这时,只听贼首颤声讨饶:“都怪小的有眼无珠,不识真人。请夫人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今后,不但我等再不犯界,还要在江湖绿林,遍撒英雄贴,告诉众位朋友,逢此贵地退避三舍。此地贵人,那怕是三岁孩童,也要恭敬有加,不得待慢。”

    老夫人看到匪首言语间涕泪横流,诚慌诚恐,不似诳语,又见一帮小娄罗捂头护腚,边呻吟,边与贼头一同告饶,老夫人想到自古怨家宜解,不宜结的祖训,于是,边松手,边抬起一脚,将那贼首踢了个狮子滚绣球,从房上跌在院中。那厮也非平庸之辈,就势一滚,灰头土脸地爬将来,朝房上朗声言道:“谢夫人不杀之恩。就此别过。”言罢,连叩数头。然后,呼哨一声,随众绝尘而去。

    至此之后,果真盘道村再无匪患,且村中之人出外备受礼遇善待。

    这时,英名在外的盘道村,迎来一啵又一啵的异姓乡里,使村运人脉,如日中天,大放异彩。

                                二O一八年十二月一日

                                月光无限于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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