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的清晨醒来的很早。
城市的喧嚣尚未开始,这一刻风也是微弱的,只有慢跑的时候才可以感觉得到,虽然一天里的燥热在缓缓滋生,但依然可以感受到一丝淡淡的清凉。湖面是多么地平静啊,没有涟漪,更别说波澜了,放眼过去,可以映出人的心境,在这短暂的时刻,可以放空自己,突然间一条顽皮的鱼儿跃出水面,不由得心动一下。满眼的绿色葱郁着心绪,柳树、银杏、松树、玉兰、桂树,还有太多叫不出名字的树种,嫩绿、翠绿和墨绿相互交融,饱满欲滴,偶然间的灌木中探出几支盛开的花,点睛似的闪了下你的眼睛,却是如此愉悦。不远处是城市鳞次栉比的楼房,却遮挡不住霞光,先是洇染的桔红,然后是蓬勃的金色,太阳好似待嫁的新娘,一身红妆款款而出。这时的天空是蓝色的,但没有了儿时记忆中的蓝,唯有那深邃和宽广亘古未变。慢跑在蜿蜒的小路上,间或碰到一位晨练的人,微笑和点头,或者打个招呼,想着把自己的好心情传递一下。
没有研究过我每日晨跑的渤公岛的由来。但这里确实是城市中不可多得的清静之地。这里的山不是远山,不高却很近,当然我也不知道其的名称,山顶上的一座塔在森林里翘然而出,庄重得须每日仰视。伸入湖面的码头都是木制的,被风化得看到岁月的痕迹,却是这种质朴叫人如此亲近。树林里的鸟开始欢唱起来,湖面也可看到野鸭的嬉戏,小径一侧的水面中荷花或高或低的打苞或绽放,白色和粉红相互伫立着,恰是情侣在含情脉脉,莲蓬饱满的微微下垂着头,正好高出墨绿的荷叶,倒是有着几分俏皮的玩味。那些错落隐藏而又不甘寂寞的江南建筑,青色的瓦片、白色的墙壁,还有木雕的窗棂,自然而然的存在着,不多又不少。
渤公岛里有尊范蠡的塑像,陶公一手拿着竹简,一手执笔,无法揣测他将书写怎样的文韬武略。选择放弃而归隐,需要何等的胸襟和情怀,不知彼时在小爱和大国之间他的抉择是否有过痛彻心扉,我们不得而知的是其与西施之间是否存在凄美结局。常见到有小鸟立在他的肩头,诙谐的是鸟粪打在了竹简上。渤公岛还有一处长廊,一公里的长度,蜿蜒着爬满了常春藤、紫藤和金银花,轻轻一吸,都是植物的气味,湿漉漉地沁人心脾。长廊里一直会遇见一位三十五六岁左右的女人,短发,戴着遮阳帽,帽檐很低几乎看不到眉眼,总是以竞走的姿态在运动,一摇一摆静静地走过。后来听说其实她是在练一种叫什么呼呼功的运动,是癌症患者的康复训练,原来人生总是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残酷,但还是真心祝愿她能早日走出病魔的阴霾并且快乐起来。
不过运动的早晨还是美好的,在大汗淋漓之后,那份轻松是难得的享受,放空自己,学会爱自己,爱他人,然后热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