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黑格尔对法国大革命的一个非常严厉,也是非常深刻的一个批评。我认为至今很难有人超过他,他对法国大革命的批评,讲老实话这200年还无数个人,但是,像黑格尔这么深刻的人极少,他说的康德和费希特的革命本身也是更大的生活方式,就是近代的道德世界观的一部分,当恐怖在法国出现的时候,恐怖就是使得人民的要求就好像是绝对自由的一个理性的体现,在分裂的德国道德世界观,首先在宗教的发展了,而不是在政治当中出现。
道德世界观,他关心的主要的对象是自由,但不是制度方面的自由,比如号召建立一个绝对自由的政府,而是靠自己作为一个独立于任何社会条件的个人,实现自己的极端自由,就是自己给自己立法,使自己服从他,他认为康德费希特都是这样。
如果对于法国大革命的支持者来说,自由的威胁是政府和贵族专制,在道德的世界观看来,自由的威胁就是自然自由,就是能够不受任何自然约束给自己立法。
而这只有通过检查和自我立法的义务才能够实现,对于道德世界观最重要品的是一个人形成一种独立于自然特殊力量,比如先验自由,跟自然没有关系,因为先验就是不需要经验,跟自然没有关系,把自己的准则表述为可以普遍化的一个要求,我们人就能够根据正确的动机来行动,但是,这是一个规律,康德费希特也很到位,这是对于个人的问题,不是对政府的问题。
没有任何的制度,能够让人先验自由,在这一点上康德跟我们儒家讲的制度不能决定一个动机,因为只有你有个人愿意怎么做,现在社会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一方面强调人是有意志,一方面是最没有自由意志的。我有什么办法,大家都这样,我只能这样,我没有办法了,都是这样。
我前几天我看到一个文革时期的一个上海写作组的一个小负责人,他们一个回忆录,他那我什么办法,我是党员,领导叫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他没有任何说,对过去在中国的历史当中出现了很多的问题,有些问题他也参与了,他都讲我是党员,我是下级,下级服从上级,我们个人总是要服从领导,我的领导我他要我怎么做,我当然就怎么做,跟我没有关系的,而且你凭什么审查我干什么坏事。
按理说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说我杀了几百万犹太人,对不起,不是我,你们去查好看都有上级的命令的,我只是履行了军人的命令,是而且我们德国人从小就被教育成一个公务员,要服从政府的命令,我是美德。
因为康德有一点是非常对头,把道德责任是放在自己身上,今天最大的一个问题是,把道德问题的责任给自己扛起来,而不是对方不做,孔孟没有这么说过,什么道德责任,这是现在的概念,但这里面有题中应有之意,你是可以把他给挖掘出来,如果都不要负责任,那世界上就没有道德了,什么事情你只要说领导要我做的,那随便,这就没有了。
所以,在这一点上,黑格尔还是对康德有所肯定,不过话会说回来,根本还是对道德世界观的批评,就是道德世界观的真理是一种掩饰,一方面他要求我们应该为义务而义务,因为义务是我们的自我立法规定的,我就应该这么做,可是另外一方面,他又声称我们在实践上没有把办法把义务的要求和自然的要求分开,即使义务在规范上总是优先人必须努力完成道德,因此人不管自己的幸福而行动,仍有应尽可能让德国统一,因此道德世界观不断的在掩饰,假如说就是按照规定而应的动机行动,同时却主张不考虑自己的幸福,人是在从事一个实际上没有希望的事情!
黑格尔说了道德世界观后边的那种基本的演示模式,是甲方最重要的东西,是完全个人的,与个人符合,还是不符合道德法制的高要求有关,而不是制度的历史和政治生活,但是,黑格尔认为,真正重要的是。因为你个人的抉择有没有责任,有,比如金钱和权力,最后决定你权不是离经叛道,而是法庭是由什么决定的,如果黑格尔在,他会说是由我们的历史和政治生活来决定的。
这个不是一个抽象的一个原则来决定的,你说一定要评判的是什么?
要评判的是我们的历史事件来决定的,恐怕黑格尔如果能够懂中文,他能够懂得我懂得我们中国人对金钱问题的讨论,他会这么说,否则的确在公羊传里边讲宋襄公的例子,这个例子为什么会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判断?
还有公羊和谷梁传里面对宋襄公事情,为什么会有不同的判断,截然不同的判断,一个认为宋襄公绝对是大君子,一个绝对是混蛋。什么会有两个不同的判断,黑格尔会说,如果我们公羊对还是谷梁对,我们恐怕要放在春秋的世界里面去来判断问题,我们才能够看得出公羊和谷梁,哪个更符合,更可能被我们接受。
而不是说我们站在我们今天的一个立场上来说,公羊对还是谷梁对,而现在往往就是这样。讲微言大义,其实公羊和谷梁都讲微言大义,跟我都是不一样的,可是如果我们站在哪一边,完全根本没有方法,他们最比较讨厌的就是讲公羊,来跟年轻人讲公羊多了,他不知道历史世界四个字,于英时写的书好像。而且宋明理学的没有一个不引用的朱熹的历史世界,我看他又没有把宋朝的历史世界里写出来。
是现代的一个世界,他有很多按照现代眼光投射到宋朝去的,于英时是一个绝对的一个现代性,而且他还是个教条主义的现代主义者,那就有问题了。所以,他很多地方跟钱穆是不一样,那是不一样的,钱穆对他是有批评的,可是也没有办法,学生大已经成了名流了,你能怎么办?
因为钱穆是历史学家,别的不看,中国历史当中不是只有你举的这些例子,跟你相反的例子可能数倍于你现在举的例子,你为什么都不讲,所以,当时因为整个台北轰动,因为那时还没戒严,知识分子觉得给我们出了一口气,其实因为于英时后来自己都说了,我是骂大陆这一边的,但是,台湾那边借我的嘴是骂国民党控制思想。
钱穆在家里也听说了这个事情,以后就跟那个时候联合报的主编叫王什么,你把那个文章拿给我看,王主编是非常有名的一个台湾的报纸,就把文章看好了以后,觉得都没错。后来于英时是也知道事情瞒不过了,天下人都知道,他讲的那个老师对我观念有许多地方是不统一的,不过并没有影响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为什么不能同意?
因为史学家如果是一个客观的史学家,你不能够掩盖材料,掩盖事实,按照乾嘉学派来讲是几个最大的不德之一,那就是掩盖材料,你明明知道有这方面不同的材料,你为了表示中国历史就是像你讲的,你把这些材料都不搞,钱穆他很简单的,我也不用写文章,我一条一条把所有的材料放在边上,你的论证就全部完蛋了,这是题外话。
历史没有简单,朱熹的历史世界,我一开始看到也很兴奋,但你看到的是于英时的现实世界。黑格尔就是认为,道德世界观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过分的强调动机和自我纯洁性,强调了行动者自我立法的能力,不能够受到任何污染,这种纯洁性在道德世界观当中起到决定性规范的作用,这种纯洁性的承诺,保证最终要求行动者保证动机的纯洁。
在古代欧洲的基督教传统中发展能够找得到支持,我们诉诸个人的良心,其实在黑格尔看来,你怎么能够要求一个人,他抽掉他的社会文化传统社会背景,以及他个人的很多的历史承诺和其他的一些个人的一些倾向,来让他立法,这样一个抽象真空的个人,有可能吗?
黑格尔可以表示怀疑。黑格尔他的辩证就变深在这个地方,一方面在近代生活当中划出良心的空间,是近代生活巨大的成就。的确我们不能完全说,历史怎么样传统怎么样,我所在的社会就是这样的,个人的良心当然要突出的,如果不讲个人良心,那成了什么。
所以,他说这是一个伟大的成就,但是,他说,在近代思想在划出空间的方式的时候,也包括了一些错误的转向。
就是要求纯而又纯没有任何污染,好像我们人就应该成为一个理性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一个,后来,整个的现代西方思想,是沿着黑格尔的批判在进行,为什么弗洛伊德会这么走红,一直到今天,他彻底颠覆了说我们人污染的不能再污染了。不但是被在被社会在被历史污染之前,首先就被自己的欲望,被自己的下意识所污染,你们讲的理性的主体就根本就不存在,整个的现代的一个西方的一个思想,可以看得很清楚,是沿着这样的一条道路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