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总有一种爱情是无疾而终的。
楔子:
木先生深邃的双眼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整整停留了一分钟,从窗外斜射进来的霞光轻轻打在他消瘦的脸上,自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有一丁点变化。
我黎荷竟自以为是的认为木先生会愤怒,会皱眉。
而事实他只是平淡的说:“黎荷,我答应你。”
就这样我结束了和木先生五年来的婚姻关系,拿着他给我的一千万踏上去往普罗旺斯岛的航班。三月的中旬,听说那里的薰衣草已经开花了,只是可惜奔赴这场盛世花海的人只有我一人,没有十指相扣,也没有甜言蜜语。
“黎荷,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是我对不起你。”
上飞机的最后一秒钟,木先生拉住我的手,贴近我的耳边轻轻说了这句话,我不敢抬头看他一眼,因为我真的不知泪流满面的自己该如何面对他。
001
那时木先生在黎城已经是屈指可数的富豪了,无论在何地说起他的名字,都会有人涛涛不绝的给你讲出他大大小小的故事来,而作为初出校门的我竟第一次知道世间还有这样绝世无双的男人,不免有些闭塞了。
小雅介绍完之后,又迅速掏出手机从财经杂志里搜出他的照片,照片中的木先生坐在沙发上,手里举着酒杯正和一个上海某知名经济学家碰杯,在筹光交错的灯火阑珊中, 他的笑容就像潜伏在大海里汹涌的大浪,随时都可以把少女的心给侵蚀融化。
而我能亲眼目睹木先生,完全是因为小雅,作为实习记者的我第三天上班便被她交付揭秘木先生生神秘女友这个生死殊荣的工作,也不知神通广大的她到底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木先生今晚会在美景酒店出现。
那夜我足足在酒店门口的那颗盆景后草地上蹲了三个小时,我以为木先生是不会来了,就在我准备起身走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终于从远方的街道上缓缓驶来,直到车在距我的三米开外停下,我才确定那是木先生。
对面摩天大楼上的霓虹灯闪闪烁烁的打在的车窗上,木先生冷峻的侧脸上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气愤,指尖上的雪茄直至燃尽才引起他的注意。
大约过了十分钟,车门才被推开,那个所谓的神秘女友终于露出面来,我赶紧调好焦距拍下木先生俯下身去吻那个女人的一幕,那是我见过最复杂的表情,有爱但却又有恨,也就是在那时我兵荒马乱慌的在草地上崴了脚,手中的相机触碰到枝叶上,我不知自己到底弄出了多大的声响,反正就在那一秒钟,木先生的眼神从那个女人的脸上移到我的身上。
我以为木先生会立马走过来抢走我的相机,却不料他只是安静的看了我一眼,
像冬天的早晨拉开窗帘见到的第一束阳光,熟悉、温暖还有不言而喻的欢喜。
我想就是那时我限入暗无天日的爱情黑洞里,无法自拔。
“可以和你说几句话么?”
那个女人走后,木先生走过来站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对我说道。如果那夜我没有上他的车,没有了解他那么多,我想我也不至于把整个人生陷入他的世界里。爱情从开始的那一秒起,我们就再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结束了。
002
第二天杂志的头条便是木先生的神秘女友,所以说网络的力量真的比孙悟空的七十二变还要厉害,那些人把木木先生的女友从出生到现在都扒得一干二净,什么平民之女成功逆袭的话题更是层出不穷。
其实只有我知道那些独家爆料是昨晚木先生亲自向我透露的,说实话我真的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做,直到中午时分木先生招开新闻发布会我才明白他这样做不过是要逼迫一个自己爱的人得到幸福
罢了。这样的爱着实让我震撼到。
木先生的新闻发布会上去了好多的记者,当然作为揭秘者的我自然而然还得去跟踪这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
木先生一袭黑色西服,白色领带,从容不迫站在台上回答记者诸多的问题。就算有些问题荒谬得很,他的眼神也永远都是那样的坦然自若,好像除了昨晚的那个女人,谁都不会挑起他的情绪。
“今年是我和安芷在一起的第七年,不是常说七年之痒么?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决定今天就和她求婚。”木先生低下头思索的几秒钟,又才腼腆的说:“安芷,让我照顾你吧,我想给你一个家。”
我想任由是谁被木先生这样告白,都是会百般愿意答应的,只是安芷并非常人。不知何时她已经从门外走进来了还是和昨晚一样穿着米色的大衣,踩着十多公分高的高跟鞋,不过脸色更加苍白,无论画个妆也依然看得出她昨夜失眠了。
安芷不顾记者们蜂拥而上的话筒,直径走上台,站在木先生的身旁说出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我想那时候木先生的世界肯定刮起了十级以上的台风,天空灰蒙,不着边际的绝望,当然这只是我想的。
“我和木轩确实在一起过,但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已经结婚了。”安芷从包里掏出结婚证,打开本子正对着记者们眼睛。照片上的新娘正是安芷,而新郎是一个美国人。
昨天晚上木先生把他手机上所有他和安芷的合照都发给了我,并且把他们的故事也统统告诉了我。世人皆认为木先生天性冷漠,不识人间烟火,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在和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竟也会像孩子一样幸福的微笑,也会和常人一样落寞的惆怅。
我不禁为以后的木夫人伤感,因为她除了可以得到木先生光芒万丈荣耀之外,再无其它。
003
那件事情之后,木先生再也没有公开出现过,有传闻说他去美国出差了,也有人说他和安芷一起去了普罗旺斯岛。
而我始终也不敢相信会在我租的小区附近小龙虾店里看见他。夜晚的九点店里除了有几对情侣之外几乎没有人了,我刚进门就扫到坐在角落里喝闷酒的木先生,
桌上已经开了好几瓶酒,但锅里的小龙虾却一口未动,直觉告诉我他来这里不过是思念和安芷在一起的时光罢了。
木先生一抬头便对上我犹豫的眼神,在暗黄的灯光下木先生如星辰一样的眼眸依旧在我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黎小姐,要不过来一起吃吧。”木先生对我招了招手,我以为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记住我这样小记者的。
木先生的身上好像自带隐形磁场一样,总会让人着魔般想向他靠近。我就这样面容不安坐在他的眼前。
木先生让服务员拿了一套碗筷,一杯果汁,然后他便绅士般的开始剥虾,看着他娴熟的动作,我的心里竟泛起一阵淡淡的忧伤,终于还是问出这些天一直疑惑的问题。
“木先生你是不是在之前就知道安芷小姐结婚了。”此话一出,我就后悔了,木先生的脸色即刻黯淡下去,手中的动作也静止住。许久他喉咙里便哽咽的发出一声深沉叹息。
“木先生,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问的。”我惊慌失措的对木先生道歉,躲闪着的眼神不敢再看一眼他。
“我以为安芷不会在众人面前拒绝我的,但事实是她就算选择一个她不爱的人,也不愿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黎荷你说我是不是太失败。”
木先生栗漠然的目光直直停滞在我的脸上,外面摩天大楼上的霓虹灯飞速掠过他黑色瞳孔,我看清他眼眶里若隐若现的泪水。也许人们永远也不会想到在商业叱咤风云的木先生竟也会因一个女人而感到手足无措。
晚餐过后,木先生并不打算回家,站在十一路口给我打了辆车,而自己却静静伫立在凉风习习的夜里,当反光玻璃里的木先生一点点消逝时,我的心里开始莫名的难受,像有一条虫在慢慢啃食我的骨头一样。
所以我才鬼使神差的又让司机返回原地。
多年后木先生问我有没有后悔过今晚所做的事情,那时我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飘零的枝叶,一句话也没说。我终是明白情若到深处,便再无话可说。
从小我都是那种弱不禁风的样子,连体育课上老师都舍不得我跑两千米。而现在我却能像风一样的速度奔向木先生,如果非要问我为何要这样做,也许只能用见死不救非我的本性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
004
自古以来舍身救人的比比皆是,而留得身前生后名的却不多,所以说英雄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手术后的第十天杂志上就出现我救木先生的那件事,不过标题是“黎城实习记者付出惨重代价终搏木先生一笑”。后面的内容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就被木先生给拿走了。
自车祸以后木先生就一直在医院陪我,虽然我们什么都没说,但彼此的心里却清楚得很,这场车祸不仅深深伤了我的腿,也在木先生心里留下沉重的自责。
那天,黎城终于在一个星期阴雨蒙蒙之后迎来第一缕阳光,木先生拉开窗帘,
光就毫不吝啬的齐齐洒在我的脸上,明明只是几天不见,却有种恍惚好多年不见一般 。其实无论我在心里多么努力安慰自己我的骨子里仍是藏了股多愁善感的思绪。
“黎荷,要不我们结婚吧。”木先生转过身来,俯下头对着我的眼平静的说,不是征求,而是通知。
轮椅的轮子狠狠的擦过地上大理石,发出响亮的声来,一刹那屋里又静得要命,唯独还有外面的风呼呼刮过枝丫上叶子的声音。
好似一个世纪那么久,我才铿锵有力的问木先生:那你爱我么。
短短五个字却穷极我一生勇气,一致后来我再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因为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木先生不愧是木先生,从不说一个谎,从不会欺骗一个人。
木先生的沉默了好久,脸上表情也愈加凝重起来。
他没回答我的问题,也没再说什么,可我知道他认准的事情是不会放弃的,尽管我不答应。
木先生走后,我妈就进来了,我妈是黎城最普通的高中老师,把一生都教给她的事业和家庭。可不幸的是那个她一心一意爱着的丈夫还是和她离婚,而女儿也
可能再也不能站起来走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竟也红了眼圈。
“你和木先生结婚吧。”
我明白我妈肯定在心里做了多么大的斗争才说出这句话的,她又何尝不知我和木先生在一起注定是不幸福的。
我想说什么的,可话在喉咙里就是发不出一个音节来,我妈抱着我哭得泪流满面,那是她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我知道她是真的为我的下半辈子害怕了。
我和木先生的人生就是从这时开始改写的。
005
零五年的秋天,我和木先生在玫瑰园举办我们的婚礼,婚礼很简单,参加的人也很少,假若我不穿着婚纱,可能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婚礼。
神父站在台中央慈眉善目的进行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程序。
“木轩先生,你是否愿意接受黎荷小姐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按照上帝的法令与她同住,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吗?并承诺从今之后始终爱她、尊敬她、安慰她、珍爱她、始终忠于她,至死不渝?”
“我愿意。”木先生几乎没有一秒钟钟的思索就脱口说出这三个字,可就算他掩藏得多好,我还是看得出他不过是在尽自己的责任罢了,根爱情没有一点关系。我黎荷终是太贪心,得到了他又想得到他的爱,就是这样才沦落到痛不欲生的境地。
那夜木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喝了好多好多的酒,回新房的时候,已经酩酊大醉了。刚进门就紧紧把我抱在怀里,他冰凉
的脸贴在我的脸上的那一秒,我的心就像跌入万丈深渊一样,再也看不到希望。
你瞧在这么美好的景色里木先生喊的还是安芷的名字。“安芷,我到底哪里不好了。”木先生的泪滑过他的脸颊滴在我的脸上,没有人知道我的泪和他的泪融合在一起不是咸的,而是透彻心扉的苦。
我和木先生闹翻了,明明在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无论木先生的心里永远也没有我,我也不能有半点怨言。可当他抱着我喊着别人的名字时,我的脾气还是爆发了,推开他歇斯底里的哭,最后木先生清醒过来,瘫座在落地窗前抽了一支又一支的雪茄。外面的天空渐渐明亮过来,一夜无眠。
无法相爱的人难道就是这样彼此伤害么?答案我不得而知。
我忘记了木先生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只记得后来一个月他再也没回来过。
每天都有木先生请来的高级厨师来给我准备早晚餐,据说每个菜系都是经过木先生静心搭配的,但可惜餐桌上永远只有我一个人。
木先生可能怕我无聊,又给我找了一个和我同龄的女孩来照顾我。小姑娘很开朗,每天都会说一些笑话逗乐我,和她笑笑之后心情也有了些好转。
那夜我躲在被子里哭的时候,被那小姑娘发现,后来她说起木先生。小姑娘边拍我的背边说:
黎姐姐,其实木先生是在乎你的,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木先生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回来站在房门口看你。
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间木先生都会在晚上十一点回来,在书房睡,第二天早晨七点走。而这一切除了我谁都知道。
木先生,你可知,我爱上你了。
006
木先生说他在美国一家医院联系好了知名专家,等签证办好,我就可以去那里接受更好的治疗。
明明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但我手中的书硬生生掉在地上,就像挣脱出鱼缸的鱼儿在地上要奄奄一息的挣扎一样,木先生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书,轻轻又放进我的手中。
多日不见,木先生的脸上好像又添了几道皱纹,眼神也愈加清冽。的确木先生瘦得有点不像话。
我想说点什么的,却被他打断了。
“黎荷,等你的病好了,我就带你去普罗旺斯。”
我不知道木先生有没有看到我眼中的惊讶和泪水,总之那可能是我这辈子听过最美的情话了,请恕我自欺欺人的骗一次自己。
我来不及点头来不及表达心中的开心,木先生就俯下头来,蜻蜓点水般的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那时我听到木先生砰砰跳动的心跳,而后就是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我以为那是梦,就努力睁大瞳孔看木先生,直到看清他脸上点点滴滴我才敢相信他是木先生,那个所有黎城女人的天之骄子。
那天窗外的天格外的蓝,没风,也没有树叶飘落的声音。也唯独那天我的心恬静了好久好久,恍惚多少亿年从我心堂穿拂过去。
去美国的那天木先生送我去机场,一
路上他说了好多好多的话,什么细枝末节都讲了连串,说得我好像要永居美国一样。
上飞机的最后一秒木先生又温婉如玉的说了句:黎荷,好好养病,我等你回来。
终于我还是泪奔了,只好赶紧让一同和我去的木先生秘书推我上飞机。
多年后想起,假如那天知道我和木先生会分开五年,就算让他看到狼狈不堪的我也要认认真真的把他全身上下都看一遍。
治疗并不成功,来回折腾了几个月后,我终是在一个下雪的夜里拨通了木先生的电话,来不及多想相隔太平洋的你是否在忙,接通电话的那一刻我就迅速说出这句话。
“我想回国。”说完后我就哭了,哭得稀里哗啦。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木先生深深浅浅的呼吸,像在叹息,又像在无奈的诉说。
“我想我妈,我想你了。”
声音越来越低,以至后面两个字哽咽在喉咙里,外面雪花纷纷扬杨的飘落,路上还有几个零星的人影在游动。我拉上窗帘,又将自己陷入黑暗中。
许久电话里才传来木先生低沉的声音。
“等你好了,我自然会接你回家。”
随后木先生就将电话挂掉了,全世界只剩蜷缩在床上的我,屋里的消毒液味道充斥得我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007
我发誓从未像现在这样绝望过,每天都和药物,白大褂医生在一起。
而唯一支撑我走下去的就是每天在视频上鼓励我的木先生。
虽然他总是很忙,每次视频都只能仅仅几句话,但也足以给我照亮前行的路。
时光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遛走了五年。
如木先生所说的一样,我的腿恢复了。只是可惜回国那天木先生并没有来洛杉矶接我。
木先生的秘书可能看出了我的失落,一个劲的向我解释木先生的确是因为商业上有一个重要的交接仪式才没能来的。
可无论多么无懈可击的理由也没有那张八卦杂志上的照片来得快。
就算戴着墨镜,穿着和往常大相径庭的黑色马甲。我还是能一眼认出在人群中相伴而行的两人就是木先生和安芷。
下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我无心再看,直接把手机丢进行李箱中。
木先生是我回国的第三天回公寓的。那时我正在院里修剪枝叶,天空泛起淡淡红霞,木先生迎着暮光推开褐色的大门。
幽静的院里传来木门咯咯的声音,像老人发出的声音一样低沉。
我放下手中的剪刀,抬头朝木先生看去。
虽然过了五年的光景,木先生依旧还是和之前一样熠熠生辉。我们僵持了好几秒,木先生才恍惚中喊了声我的名字。
我才发现无论多少年过去木先生的心里也只会有安芷一人,别的人仅仅是他眼中可有可无的风景罢了。
“木先生要不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我轻轻喃喃细语。
木先生的手机就响了,木先生接了电话之后又匆匆忙忙的出门了,而我的那个问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二天早上新闻头条是木先生,不是他和安芷,而是他的公司运转情况。木先生的公司可能会破产,看了许久我才意识过来事情的严重性。
可惜我拨打了一遍又一遍他的电话,都只传来那句冰冷的话:“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我从未想过会在木先生家里遇见安芷,她站在门外,神情镇静的喊了一声“木夫人。”
一时间我竟不知如何与她说些什么,只是木然的看着眼前美得不敢让人靠近的安芷,明明才是春初时节,而院里的梧桐叶开始纷纷飘落,那么平静,以至于丝毫没惊扰到我和安芷。
许久安芷才和我说起那天她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她的声音是多么的柔情似水,只是我终还是被她的话击得体无完肤。
黎荷,其实你明白能帮木轩的人只有我,而我唯一能帮他的理由就是木家夫人这个称呼。我知道你会想清楚的。
安芷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走了,她修长的身影在晨光中拉得更加修条,白色及腰的黑发迎着微风翩翩拂动。
那一瞬间我才明白过来现实中的安芷和木先生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哪怕他们曾兜兜转转了五年的时光。
008
后来木先生的公司听说已经恢复运转,而到底是安芷为木先生抛个橄榄枝还是他自己化险为夷我就再也不得而知。
我留在普罗旺斯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这里的风景能抚慰我的心灵吧,因为木先生曾说他会和我去普罗旺斯看最浩大的薰衣草花海,以至于我一直相信哪天醒来木先生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春风拂面的与我说:“黎荷,好久不见。”
只是可惜那永远是我不肯苏醒过来的梦,其实木先生在我离开的第99天就和安芷结婚了。
他们的婚礼很简单,若不是被那些爱岗敬业的记者们捕捉到那几张婚礼照片,大概所有人都以为木先生自和黎荷离婚后,再也不婚。
多少年过后,多少次薰衣草盛景离逝,我心中木先生的轮廓都已慢慢模糊,最终陪伴我一生的人绝非是一面定终身的木先生。
海浪轻轻的拍打着徐西满脸胡碴的脸,在普罗旺斯岛的海峡里他盛情的朝我招手。
“黎荷,快来,快来。”
我只好和身后的安芷不好意思的做了个离别的手势,狂奔向徐西的怀抱。
我逆着光努力的将眼眶中的泪给逼回去,因为我知这一生我都不该那么自私的将心留一半给木先生了,那样我才足以对得起眼前的徐西。
那天安芷来找我时对我说其实木先生当初会答应离婚是因为他怕连累到我,才想到把唯一的可动产给我以让我毫无后顾之忧的过完下半辈子,她还说木先生总是会在我住过的那间屋子里呆一整天。
可是知道这些的时候我和木先生已经隔了几百万个大西洋,或许胆小鬼的我和不善言辞的木先生注定是得不到爱神的祝福。
如果有下一生,我希望我和木先生能相遇在普罗旺斯岛的盛世花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