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五年前中风,两次开颅手术换来如今半身不遂,失去言语能力。现在挂在嘴边的也只有“姐姐”两个字,其次便只能苦或者笑了,人活这样也实苦。
一直沉默寡言的您
如今也只剩下
只剩下两个字
“姐姐”
我知道这两个字
叙说的却是
所有牵肠挂肚的往事
那个无雪的冬日
您跨越了生死的门
挤破阴阳两界的缝隙
抚平亲人的愁绪
只是这一次
天使也无法剪断地母的脐带
您夹在地狱的出口遥望人间
您只剩下哭或者笑
其实从前我早已习惯这单调的情感
笑是期盼,哭是不舍
一直沉默寡言的您
如今也让我不知从何说起
只有默默握住你的手
感受你刻骨铭心的思念
我知道
你一定有千言万语
只是此刻,你脱口而出的也只是两个字——“姐姐”
那是七十年前的冬天
你第一次哭醒的时候
并非寒冷
而是对新生的欣喜
七十年后的冬天
所有人都流泪
也并非寒冷
一直沉默寡言的您
也并不孤单
陪伴你的人也无言以对
“一对沉默寡言人”
可多少度的酒也消解不了心头的愁苦